妈妈做菜其实并没有多好,现在也越来越含糊。她好像也急着吃饭。
其实我想每个人心里都明白,我们都只是想喝那个果汁而已。只不过谁也没有提这件事,彼此却心照不宣。
晚饭的气氛也越来越好。
第三天以后,妈妈的沉默和忧郁也不见了。
她开始在餐桌上侃侃而谈。
那个眉飞色舞的憨憨女人又回来了,和爸爸你一嘴我一嘴,偶尔甚至有兴致,做弄一下我和妹妹。
就好像那场轮奸从来没有生过。
我真的以为,一切都要回归正常了。
直到第四天。那一天,果汁喝完了。
晚饭前,大家早已经兴冲冲地围绕餐桌。爸爸在看报纸,可我晓得他注意力根本不在新闻上。
直到妈妈在餐桌上摆好热菜,可是好像也没人在乎,更没人现妈妈做菜做得非常敷衍。
我们每个人都看着那盒果汁。
“那,开饭吧?”
爸爸放下报纸,左看看,右看看,给每个人都摆了一个玻璃杯。他啥意思我们都明白。只要确定开饭,我们就会倒果汁。
妈妈搓了搓手,很期待的样子。她因为不出门,在家都穿睡裙,浑身上下白色的。据妈妈说,这种宽松的舒服。
女人斜斜并着腿,脚踩在大拖鞋里。
她的睡衣是一条连体裙,买了最大码,像是一个白色袍子,无论你是丰满圆润,还是纤瘦苗条,它都体现不出身材。
不过因为太宽松,那一抹玉肩裸露在外,酒红色的吊带若影若现。
爸爸也穿着睡衣,可能吃完饭就想睡了。我和妹妹才从放学,都穿着校服。
按惯例,妹妹先倒饮料。只见她给果汁开盖儿,倒进玻璃杯里。
可是,玻璃杯刚满半瓶,果汁就倒完了。
四个人一时都没说话。别说倒满四瓶,现在只有半瓶,一个人都不够喝。
其实只是果汁而已,家里还有别的饮料,都是小事。可气氛凝固了。我们能感受到这诡异的压抑。
妈妈这时开口,“我们……”
我手快,夺过玻璃杯,先喝了一口!妹妹惊呼一声,转向怒吼。
不同于妈妈的短,她有一头瀑布般的长。
上学的时候就捆一个皮筋,留一个长长的辫子。
我虽然是她哥哥,可也得承认她五官随母,长得越来越水灵,可现在,她这张脸却变得扭曲。
我根本不明白,有多大的深仇大恨,才能让这丫头露出这种嘴脸。
她一把揪住我的头,疯一样地骂我,口齿不清了。我都来不及和她扭打起来,玻璃杯从我手里脱手,剩下的果汁撒了我一身。
爸妈都吓到了,才反应过来。
“遥遥,遥遥!住手!”妈妈站起身,扒开我和妹妹。“别打了!”
妹妹从我腿上夺过玻璃杯,用力砸在桌上!杯子里只剩下一丁点儿果汁,几乎空了。
“没有了!你这蠢猪!谁让你抢的!都没了!”她气得嗓音都在抖。
“我喝两口咋了?”
我气不打一出来,伸手抓住她的长辫子,想报复回去。我耳朵却被妈妈死死揪住,揪得很疼!我扭头看她,很凶狠,像是看着啥仇人。
妈妈看我也是,像是在看仇人。这眼神很陌生。我们的眼神都很陌生。
爸爸拿走了我面前的玻璃杯,仰起头,伸出舌头,去舔杯壁上面的汁水。
“别舔了!这啥场合?”
妈妈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水杯,“都没了还舔!你还管不管了?”
“渴了嘛!”
爸爸双眼有些红,怪罪地看她一眼,又去抢桌上的果汁纸桶,仰起头,想去喝里头剩下的几滴。
妹妹这时捡起筷子,狠狠甩到他脑门上!爸爸痛得叫出来,怒不可遏,“疯丫头!谁教你这么做的?没大没小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