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泄气,但没办法还是得继续枯等。直到下午四点,手机里终于跳出孟稚雪的消息,我却快要没有激动的力气了。
“有空了吗,来和新楼418”
孟稚雪的话语依旧言简意赅,使我恍惚间又想起她在马逸远面前的卑微姿态,疯狂给他消息只为乞求一句回复,难免有些不平衡。
和新楼是学生会的工作区域,昨天的评议大会就是在那里举行的。离我的宿舍楼并不近,不过我坐上校内的通勤车,十分钟便到达了。
我找到418,门牌写着“校学生会主席办公室”几个大字。
按奈不住忐忑的心情,我深呼一口气,但似乎并没有明显好转。
我暗暗给自己大气:怕什么,就是转交个东西,不用紧张,不用紧张。
一咬牙一跺脚,“咚咚”两下敲门声,像是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
“请进。”孟稚雪娇美的声音飘到耳边,我大脑已一片空白。
门没锁,我便转动门把手,推门进去了。
一抹芬芳扑面而来。
房间并不大,几张再普通不过的办公桌,上面摆放着几台电脑和整整齐齐的文件与书本,屋里很亮堂,有一扇大窗户,窗台上摆着两盆盆栽。
墙上挂着几块与学生干部守则类似的牌子,不用看也知道是些繁文缛节。
房间里没有别人,只有一道苗条挺拔的背影坐在办公椅上,她的个子很高,以致于显得桌子有些低矮了。
孟稚雪扎着马尾,随性而清纯,是我最钟爱的型。
一件修身的纯黑毛衣遮掩着她优雅的娇躯,下身装扮和一周前的那天晚上一样,略显宽松的蓝白牛仔裤搭配一双简约的帆布鞋,整体上休闲而不失庄重。
察觉到我进来,她转过身来,衣领上连着的一条精致的彩色领带极富灵动,素面朝天的脸旁比往日多了几分浑然天成的美感。
孟稚雪一直很忙碌,很多时候都没有时间好好打扮自己,但我却格外偏爱这样有人间烟火味的她。
可能是错觉,她的眼圈似乎红红的,分辨不出是没睡醒还是哭过。
我顿时杵在原地,说不出话来,目光逃避着她的目光。
我极力掩饰自己的失态,但在孟稚雪面前,这是个艰难的任务。
刚刚“变身”完的我的自信被顷刻间粉碎,我终于明白,在她面前,无论我怎样改变都永远像一个戴着滑稽面具的小丑。
孟稚雪并没有往日那般的神采,她用手托住香腮,似乎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开口。
我竟然就这样和她“对峙”着,房间里净是尴尬的气氛。
该什么办?总不能一直傻站吧。
但我实在说不出话,为什么我一见到她就像小偷被当场抓获一样?
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娇唇一动,向我洒下天籁之音:“还是没法对我开口说话吗?”
我羞愧万分的低下头,感觉脸红得能滴出血来。
“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再说了,是我主动找你帮忙的。”她的声音还是如此好听,而且,居然还这么温柔,简直像是在做梦。
她的鼓励使我顿时重获勇气,我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让我带什么给…给他。”
孟稚雪竟被我的样子逗笑了,嘴角上扬,只是看不出是自真心的笑还是鄙夷的冷笑。
我的天,这好像是我第一次见她在没有被胳肢的情况下露出笑容,美得令人窒息。
孟稚雪似乎比想象要温柔?
笑容很快便停止,她的脸突然变得有些红润,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她并没有拖泥带水,转而从背后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透明塑封袋,里面空空如也。
我的任务很简单,她给我什么,我就拿什么,不需要过问。
“你带手机了吗?”天籁再次传来。
“带了。”我立刻回答。
“那就好。”
她再次转过身对着我,姿态严肃了许多,习惯性地轻轻拍了拍手,像是将要号施令。
顿了几秒之后,她平静地说道:“你走近一点,用手机对着我的脚录像。”
孟稚雪有命我不敢不从,也来不及惊讶或思考原因了,我已成彻彻底底的扯线木偶。
手机屏幕出现了她那双黑白相间的帆布鞋,实话说,已有些脏了,远远配不上她冷逸脱俗的身段。
“开始录吧。”
我点击录制键,眼睛死死盯着屏幕,视线不敢挪出那个框框。
屏幕边缘伸出一只莲藕般洁白的玉手,轻轻将鞋带解开,很难相信布满污渍的鞋面和那干净的双手属于同一个人。
不是要让我转交东西给马逸远吗,怎么此刻开始解起鞋带来了?
我非常不解,却依然没有勇气开口询问。
孟稚雪坐在椅子上,提起膝盖,旋即躬身开始脱鞋子,我的镜头也随之移动,屏幕中还收录了她那条匀称而妖娆的长腿。
这一幕我并不陌生,她推特的视频里马逸远便脱过她的鞋子,还笑话过她穿偏小的鞋来遮掩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