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则完全没有在意到她们的异样,他正忙着思索一会要用什么姿态去见冯保,怎么不着痕迹地把清儿的下落给打探出来。
“给朕找了个大和尚,特别能掐会算那种?朕要这种人做什么?”
听到高要的提议,朱翊钧诧异地挑了挑眉毛。
他也没说过要找什么大师来诵经啊?高要怎么突然做这种多余的事?
朱翊钧本想直接拒绝,但考虑到自己马上就要干大事,现在找人算上一卦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信奈那孩子好像也是这样,平时一副不敬神佛的模样,一到关键时刻就老老实实到寺庙祈福。
想到这里,朱翊钧还是轻轻顿应下了这件事。
不久之后,高要带着一名白净高大的年轻僧人走进乾清宫,朱翊钧侧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草民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察觉到朱翊钧的目光,僧人立刻按照高要教授的那样五体投地,整个人几乎趴着跪伏在地上,动作比很多朝中老臣都要标准。
朱翊钧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本事怎么样不知道,但这个态度和卖相是过关的。
即便在宫内,皇帝要出行也不是什么随便的事。
更衣、洗漱、准备车驾和护卫......每次出门都得忙活大半天。
反正离宫人们准备好车架还有一段时间,既然自己对他的第一印象还不错,那何不顺便听他讲讲佛法呢?就当解闷了。
“起来吧,高要说你能掐会算,佛法很精深?”
虽然朱翊钧的态度很随和,但僧人没有丝毫放松,把事先准备好的应答老老实实背了出来。
“小僧法号弥苦,福建汀州人,师承汀州隐山寺住持寻慧,六岁那年便由师父亲手剃度,如今已经钻研了二十三年的佛法。”
“至于卜卦和佛理,小僧不敢在陛下面前口出妄语,这些只能说略懂一二,但如果陛下有兴趣,小僧自然乐意效劳。”
朱翊钧听完忍不住笑了一声,连心中的戾气都稍稍消散。
“大师这名儿挺二次元啊......不,没什么,就当朕刚刚说了句蠢话吧。”
弥苦心中又惊又喜,传教这种事讲究一个你情我愿,他确实准备了几句缓和场面的俏皮话,但没想到能只凭法号把皇上给逗笑。
趁着气氛良好,他连忙开始兜售自己进宫的真正目的。
“小僧的专长乃是释经论道,如果陛下允许,小僧希望能为陛下释经论道。”
朱翊钧上下打量弥苦一眼,虽然心里已经决定听听他的看法,但仍忍不住出言讥讽。
“释经论道?太后请来的高僧多了,朕看你年岁连三十都不到,又能学出些什么?”
弥苦心中越镇定,他平静而严肃地朝朱翊钧躬身施礼,弯腰的幅度之大,几乎让头碰到脚尖。
“陛下今年也不过十六岁,但小僧自福建北上燕京以来,一路上所结识的平民与显贵多有称颂陛下贤明的,朝廷许多弊政也在陛下的治理下变为良政,惠及天下百姓。”
“由此可见能力与德行未必取决于年龄,甘罗十二岁拜相,陛下十岁即位,足见年龄不过是庸才的借口,像陛下这样的贤者年纪轻轻便能实现令人惊叹的伟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