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五耳朵更红了,方才少女扑到他怀里,他从没想过会这么軟,简直像是暖呼呼的小雀鸟,他怕她摔伤了,更不敢动,也不敢出声反驳。
宋蘿心中叹气:装作初学者学輕功也太不容易了,还得不被他看出来。
好在小五容易忽悠,若换了沈洵舟,还真不一定能糊弄过去。
她换了个方向跳下来,稳稳落地,裙摆在空中飄了下。少年愣愣地看她,好半晌,才走过来,仔细确认她没伤到腿,结结巴巴地开口:“阿蘿,学的,快。”
她弯起眼,拍拍他的肩:“谢谢小五,是小五教的好。”
宿五黑白分明的眼眸一闪,抿唇笑了,黑色皮革手套包裹手掌,露出半截指尖,握着她手腕,将她牵到院墙之下。
弯下腰,半曲着腿,示意她借力踩上来。
见她犹豫,又说:“翻,试试。”
宿五一身黑衣,被烈阳晒得发烫,只是靠近,熱气蒸着她手臂。他盯着这如雪藕一般的皓腕泛起粉,慢慢扶上他的肩,随即膝盖一重,宋萝已踩着他轻盈地跃了上去。
宋萝撑了把砖檐上的筒瓦,坐在墙头晃起脚尖,面上笑意盈盈,“小五,你真厉害。”
“你们在做什么?”
冷不丁,如冰粒般的声线自下方传来。
她扭过头,撞入一双漆黑眼瞳,日光下,青年双頰晕开淡粉,微微仰起头,唇色水润,抿成了线。
沈洵舟不大高兴,盯着她不说话。
他今日穿了件浅绿色圆领袍,翻开藏蓝色领口,黑色鎏金束起宽袖,腰间系上同色腰带,衬得身形修长,猶如拔出的一根嫩竹。
如墨的长发束上去,玉冠莹润,面颊白皙,略圆的眼睛睁大,睫毛翘起,看上去就像个跑出家门的无辜少年郎。
许久没见他这种装扮,宋萝怔了怔,不由得上下打量他,心想:他消失了两日,就是给自己买衣裳去了?
美人到底是美人,穿什么都显得漂亮,他尖尖的唇珠上抬,显出一点娇矜:“看什么?”
她真诚夸道:“大人这一身真好看!”
沈洵舟睫毛顫动。少女坐在墙头,栗色眼眸弯弯,像两只小月牙,脑袋上双髻一晃一晃。
她开心什么?
被她这样熱切的目光看着,他覺得身上的衣服都紧了,不太自然地侧过身。
“大人!您讓开些。”宋萝将身子转过来,语气颇为骄傲,“小五教了我轻功呢,您瞧。”
碧色的裙摆荡开。
她跳下来了。
“唔……”
两片碧绿的衣角交缠,从远處望去,像是被压弯的竹,落在院墙的阴影里。
沈洵舟闷哼一声,胸口起伏着,宋萝的手撑在上面,指尖曲起,微微扣住他翻开领口的布料。她感受着掌心喷薄的温热,好像有什么在皮肤下鼓动,跳动的很快,被震得发麻。
她抬起眼,沈洵舟也在看她。隔的太近了,几乎额头相抵,他漆黑眼眸犹如幽深潭底,阴影遮住大半光亮,只看到纤长的睫毛落在眼尾,仿佛宣纸上戳出的墨线。
她背后一阵发凉,下意识想起身,后腰处传来轻缓的力道,不容置疑地将她又揽了回来。膝盖顶入他分开的□□,手按在他胸口,他若有若无的吐息拂过她下巴,撩起细微的湿痒。
这个姿势,有点不对劲
按住的鼓动愈发欢悦,像是有只小人在他心口处敲鼓,一下又一下地震着。
他的玉冠歪了,散了些碎发,贴在如玉的脸颊上
,像是湿掉的藤蔓,蜿蜒出蛇状的汗痕。
热意泛上耳尖,她目光无处可放,落在他脖间,淡色的青筋浮现,喉结凸起,不住地滚动。
“大人”宋萝不自覺揪住他的领子,眼神飄忽,心想:这就像她强行扑倒,强抢民男似的。
语调低下去:“您怎么不避开呀?”
他心跳为什么这么快!害得她心跳也快起来了。
分明没做什么,怎么生出一股旖旎的意味。
沈洵舟漆黑的眼眸中仿佛有水在晃,一圈一圈地荡开涟漪,睫毛顫了颤,放在她腰上的手揉住柔軟的裙子。
盯着少女近在咫尺的微翘额发,感到被蹭过的痒,他心思短暂地飘了下。
裙纱好薄。
香气飘过来了。怎么会有这样又热又软的少女,贴在身上,简直是一朵软乎乎的云。
眸光落在她如桃瓣泛粉的唇,饱满的唇珠与下唇挤在一块,像是被挤捏的桃子。
还没想什么,洁白的掌心挡住了姣好的唇瓣,他看着这掌纹,回过神,才发觉少女双颊通红,栗色眼眸浮上水意,竟是难得地羞怯,望着他。
他霎时浑身滚烫,一把推开她,坐起身,眸中惊惶又懊恼。
宋萝揉着腰,手背抵住唇,方才这人的视线如同实质,她现在感觉嘴唇像被摸了似的,狠狠地擦了擦。
跳的飞快的心跳缓了缓,她深吸一口气,这奸相兴师问罪地先开口,语气不虞:“你不会跳远点?”
她心中冒起火:“我都让大人避开了,我”目光落到沈洵舟红得滴血的耳尖上,猛地噎住,方才那股烫意重卷而来,手心仿佛又感受到飞速如鼓的震动。
日光倾斜,撞入这片墙角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