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只触碰到了半张脸,她也能肯定这人就是沈洵舟!他搞出这遭,还不承认,他到底要干嘛
话到嘴边,她咽下去,回答:“摸摸你长得什么样,你不是要抢我做媳妇吗,那你就是我的夫君了,万一你长得很难看怎么办?”
他語气有些飘忽:“你对谁都这样吗?谁都可以做你的夫君?”
“当然不是,长得好看的才能做我的夫君。”她声音清脆,语气理所当然。
手指被扣住,往下拉,两只手掌交叠覆在她小腹上,他恶狠狠地说:“不许摸了。”
过了一会,他力道渐松,人也仿佛不清醒起来,脑袋抵着她后颈,不断地磨蹭。
滚烫的呼吸拂在她耳后,她挣开,反抓住他手臂,压进柔软的被褥,翻到他身体上方,另一只手在他身上摸索。
“我好痛”
不再伪装,清亮的嗓音,仿若冰粒化水,湿黏黏地滚过耳边。
没摸到利器,反而触碰到了硬物。
环形的,冰凉的玉镯,隐在他袖中,她才碰上去,他身躯剧烈颤抖,腰腹绷紧,将她往上抛。
镯子沾染了体温,也变得愈发灼热。
宋萝索性坐在他腰上,拍了拍他的脸:“沈洵舟,醒醒!”
沈洵舟黑眸凝起层水雾,听见少女清脆骂道:“你是不是有病?你恨我就恨我,抓我阿娘干什么,成天就知道杀人,威胁人,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去救你。”
他面上显出些迷茫,睁大眼睛,开口:“你阿娘对你一点儿也不好。”
宋萝默了默,掐住他的脸:“没有谁会对谁一直好的,你听清楚了,是我对不住你,和其他人没有关系,我可以把命给你,但你不要牵连其他人。”
沈洵舟抿住唇,尖锐的痛感搅乱思绪,他直觉不能再出声。
她的手往下滑,蠱虫将肚皮顶凸,迫不及待地贴近她掌心,他呼吸骤重,咬住了牙。
“你的蛊不解会死,对吗?”
沈洵舟忍着痛,制住她的手,胸口剧烈起伏,眸中迸出一股偏执,眼尾晕红:“没有没有什么蛊,我也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宋萝难以理解:都这样了他还装什么不是!他不要命了吗?
她语调急促:“我帮你解,让你活着,但你要替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后我随你处置!”
他漆黑的眼瞳放大,闪着月色般的幽光:“不要,你想做的事,无论是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
只要困住她,阻碍她就好了。
既然她不爱他,就恨他吧。
况且蛊已经解不掉了,愈发频繁的晕厥,证明他就要死了。
她骗了他,利用他,就这样杀掉,太便宜她了。在死之前,他要让她恨他,永远记住他——
作者有话说:咋不按大纲走呢(挠头)
完结后再统一修吧
第77章第七十七步试探
腹中的痛意愈发尖锐,蠱蟲仿佛钻进了脏器中,搅弄着血肉,飘起来的床帐朦胧成了白雾,沈洵舟感到一阵冷。
好冷,好涼。
他抑制不住地战栗起来,扣住她的手腕,上抬,将脸頰贴在她的手心。
暖的。
帶着浅淡的香气,飘过来,裹住他,躁动的蠱蟲被安撫片刻,随即更疯狂地扭动起来。
他嘴唇抖着,闭上眼皱眉忍耐。
额前渗出汗珠,流入相贴的肌肤。
宋蘿被烫得想立即抽回手,可这人身上明明热的像烧紅的铁,却是打起了冷战!
微小的颤动与急促的喘息传过来,她顿了顿,维持着这姿势,放轻了语调:“为什么不要?不解蠱你会死的。”
他脸頰滚烫,唇偏涼帶着濕润,说话时仿佛在亲吻她手心,有点痒。
极轻的低喃:“我……我早就該死了。”
眼前又掠过了暗冷的城楼,挥之不去的血腥气萦绕鼻间,他的肚子上,穿透着阿娘的紅缨枪。
血滴落地面,他低下头,看着紅色的水洼。
早就該死在这一夜。
是他活着,毁掉了阿娘的忠烈赴死,毁掉了沈家的满门清白。
早就应该下黄泉,给阿娘、阿爹、老师……们赔罪的。
少女坐在他腰上,像暖呼呼的云,将伤疤熨得发烫。
他仿若被分割成了两半,一半正滴着血被穿在树干上,一半握着这块云,拽着坠落。
耳边呼呼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