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风大,他抬手替沈知意把风帽戴上。
风帽边上的那圈狐狸毛被风吹得乱飞,却衬得风帽底下的那张脸更加明媚漂亮了。
“好。”
他看着她眉目温柔,无不应她。
出门之时,陆平章又坐上轮椅。
其实他如今已经恢复得很好了,但在外依旧是以这副模样示人。
沈知意没问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总是有原因的。
有些事情陆平章虽然没同她说过,但看如今朝中之局势,还有陆砚辞那背后不知道到底是谁的幕后之人,沈知意就觉得与其让旁人知道平章的腿已经好了,还不如就这样,让所有人都以为他还跟以前一样。
免得再起什么风波。
以防泄露口风,沈知意就连跟爹娘他们都没说过。
每次他们回家,陆平章也都是坐在轮椅上。
陆家的墓地在半山腰。
本来在这山上不过是寻常一块地,马车更是别想直接通往山上,但陆平章当年起势之后,便着人修缮了这处的山路,又特地好好修缮扩建了这边。
如今整座山上,唯独数陆家这边的地方最广,风水最好。
马车一路通往至地方才停。
十七等人早已探查过附近,确保无异,赤阳和沧海各守在一端,以防有人出现。
陆平章先走下马车,而后扶着沈知意下来。
今日出门,沈知意未带茯苓她们,让她们先回家说他们晚上回去的消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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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风更大了。
沈知意才弯腰出去,就被寒风打了满脸,忍不住闭了下眼睛。
陆平章显然也看见了,便说:“朝朝,你在里面等我吧。”
沈知意一听这话,立刻瞪眼道:“什么话?这都是陆家的列祖列宗,还有陆爷爷和你母亲。”
她这个当人媳妇的,这样过门而不祭拜。
就算祖宗们不见怪,沈知意自己都过不去她心里那关。
虽说这满地祖宗,与陆平章真正有血缘关系的也就他母亲,但他认陆爷爷,认陆家这些祖宗,那么沈知意自然也跟着他认。
没等陆平章再说什么,沈知意便率先扶着他的胳膊走下马车。
拽了拽他的衣裳说:“快过去。”
陆平章见她坚持,也就不再多劝。
两人先一起去了陆爷爷那边,夫妻俩一起给他磕了头上了香。
知道陆平章定然有话要跟陆爷爷单独说,沈知意便与他说:“我先去母亲那,你跟爷爷说会话。”
陆平章的确有许多话要跟祖父说,点头答应了。
之后沈知意提着篮子先离开了这边,只给陆平章留下一壶他特意为陆爷爷带来的酒。
陆平章拿起酒壶倒在墓前。
“你最喜欢的烧刀子。”他边倒边说。
“今天不陪你喝了,你孙媳妇管得紧,要是闻到我身上有酒气又得跟我生气。”他说着,唇角却翘着,显然被沈知意管得很高兴。
要放几年前,有人跟陆平章说,以后有人会管你吃管你穿,还不准你喝酒。
只怕陆平章早就要嗤之以鼻了。
他绝不可能被人管成这样。
现在却享受得很。
“我腿好了,以后又能走又能跑了,本来还以为明年就能去底下陪你下棋喝酒,现在估计您得再等等了,不过你这个交际广泛的性子,估计也用不着我来陪你下棋喝酒。”
他慢慢跟人絮叨着。
酒倒得差不多后,他忽然笑容微敛了一些。
“那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你说说你,傲气了一辈子,到死却走得那么憋屈。”他看着墓碑上的题字,像是能看到老头那张倔强的脸。
听他这么说,他一定会吹胡子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