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陆平章却笑了起来。
他笑着笑着又收敛起来,郑重其事地和墓碑说道:“不管我们有没有血缘关系,我只认你是我的祖父,我既然姓了陆,就只会是陆家的人。”
之后陆平章在墓碑前默然许久,才起身去沈知意那。
这是沈知意嫁给陆平章后第二次过来。
相比第一次来时身份尴尬,还颇有些做贼心虚的模样,这次沈知意倒是坦然了许多。
之前是白占了人家一个儿媳的身份,沈知意自然无颜以对。
但现在假成亲变成了真成亲,沈知意面对起陆平章的母亲自然也就可以坦然了。
陆平章过来的时候,她正看着林慧的墓碑絮絮说着陆平章近来的情况。
以及暗暗与她承诺,她一定会好好照顾陆平章的。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知道是陆平章过来了,沈知意回过头,待看到陆平章果然出现在她身后,她下意识与人扬起笑容。
“来了。”
陆平章看着她脸上的笑,也本能地笑了起来。
他轻轻嗯了一声,然后跟着她一起蹲在她的身边,陪她一起烧纸钱。
面对祖父时尚可以滔滔不绝。
但面对自己这位素未谋面的生母,陆平章有感激也有亏欠,却唯独不知道能说什么。
最后能说的也只是一句。
“我现在过得很好,您可以放心了。”
“若有来世,也希望您能过好自己的一生,别再遇到这样的男人,受此蹉跎。”
沈知意在一旁听着,默默握住陆平章的手。
陆平章没看她,却回握住她的手。
两人这天没着急走,而是给陆家的列祖列宗都上了香,烧了元宝纸钱。
之后沈知意忽然拉着陆平章到了一株黄山松旁:“以后我们死后也葬在这,就在这,这里视野好。”
陆平章看着她。
死是许多人都避讳的事情。
太多人都求生,不肯死,即便尊贵如君王者也依旧想尽法子,不肯轻易赴死。
陆平章没想到有一天他的妻子会轻易与他说起死这个字。
没有畏惧,就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再正常不过的事。
陆平章便也坦然。
若身侧始终有她,死亦何惧?
“好。”
他握住沈知意的手,轻声回应。
直至傍晚,两人才准备启程回去。
回去路上,沈知意闲来无事便靠着陆平章的肩膀问他:“你说人真有来世吗?”
陆平章从前不信,如今也一样。
但他还是握住沈知意的手,与她说:“不用来世,若时间能倒流,我一定与祖父说让我娶你。”
这是他最后悔的事。
若他知晓来日会与沈知意走到一起,必定不会叫她受陆砚辞和他家人的欺辱。
若他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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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会与祖父说:“我想娶她。”
沈知意亦听得心下一动。
可惜这世上从无这样的技法。
不过能现在走在一起也为时不晚,沈知意仰头亲他。
冬日午后阳光照进马车内,两人在晃荡的马车内接了个吻。
十二月下旬的时候。
陆平章先前派去浡泥国的人终于带着消息和浡泥国的新使臣回来了。
就像遐旺沙里所说,先浡泥国王的确是被遐旺延迪所害,被捉拿的王庭的侍卫长亲口承认先王的御医被遐旺延迪买通,在他的食物里面下了一年的慢性毒药,致使先王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