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苏培盛又来了,这次带了个食盒。
“王爷让送的。”他打开盖子,“说是配醋吃的。”
姜岁晚探头一看,是碗酸汤馉饳,汤色清亮,飘着几粒葱花。她没动筷子,先闻了闻:“没加辣?”
“王爷说,您胃不好,少吃刺激的。”苏培盛递上勺子,“趁热。”
她舀了一勺汤,没喝,只沾了沾唇:“替我谢谢王爷。”
苏培盛没走,站在一旁等她吃完。她慢条斯理地吃,每一口都嚼得很细。吃到碗底时,汤里沉着一颗馉饳,咬开是空心的,里头裹着张纸条。
展开一看,是新的指令——江宁织造密信三日后到,由她亲自接收。
她把纸条揉成团,丢进灶膛。火苗窜上来,瞬间吞没。
“格格,”苏培盛突然开口,“王爷问您,醋碟好用吗?”
她擦了擦嘴:“好用。”
“那……”他犹豫了一下,“下次能不能刻点别的?”
她挑眉:“比如?”
“比如……”他挠头,“‘今日想吃辣’?”
她笑了:“告诉他,想吃辣,得加钱。”
苏培盛憋着笑走了。
她收拾碗筷,把醋碟洗净晾干,重新放回柜子最里层。铜片还在原位,纹路清晰。她没再动它,转身去和面。
这次馉饳的馅料,她用了蜂蜜调糖心。糖浆黏稠,写字稳当。她在每只馉饳的糖心里刻上回复——江宁密信,接;船期调整,准;年氏绸缎,留证。
蒸好后,她没急着送,先掰开一只尝了尝。甜度刚好,不腻。她满意地点头,把馉饳装进食盒。
送到书房时,胤禛正在见客。她把食盒放在门外,敲了敲门框就走。没走多远,听见里头传来他的声音:“进来。”
她推门进去,客人已经走了。胤禛坐在案后,面前摆着空碗,汤汁还剩一点。
“醋碟收好了?”他问。
“收好了。”她走近几步,“江宁的密信,我亲自去接。”
他点头:“带苏培盛。”
“不用。”她摇头,“人多眼杂。”
他没坚持,只从抽屉里取出个小布包:“这个带着。”
她接过来,捏了捏,是块硬物。拆开一看,是枚铜牌,正面刻着“雍亲王府”,背面是数字编号。
“通行用。”他说,“别丢了。”
她把铜牌收进袖袋:“那我走了。”
“等等。”他叫住她,从架上取下一卷轴,“这个给你。”
她展开一看,是张手令,准她自由出入江宁织造在京联络点,无需报备。
“拿着。”他说,“别让人知道。”
她卷起手指塞进袖袋:“知道了。”
走到门口,听见他在身后说:“蜂蜜馉饳,比醋好。”
她脚步没停,只抬手挥了挥:“下次给您包咸的。”
回到小厨房,她把铜牌和手令收好,转身去喂猫。猫蹲在窗台上,舔着爪子,尾巴一甩一甩。
她蹲下来,摸了摸猫头:“你说,他到底信我几分?”
猫没理她,跳下窗台跑了。
她笑了笑,起身关窗。窗外暮色渐浓,远处传来更鼓声。
她摸出袖袋里的铜牌,对着烛光看了看。编号底下,刻着一行小字——“信你如初,不止账本”。
她把铜牌收好,转身去和面。
明天还得早起,江宁的密信,不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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