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萧夜-澜转过头看她,“因为他知道,他的五个妹妹,在王府的别院里,吃得比在家里好。”
柳惊鸿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个男人,有时候比“天机阁”的那些人,还要懂得如何操控人心。只不过,他的操控,多了一层底线。
夜色,再次降临。
整个京城,都沉入了梦乡。
城西的一处偏僻小巷,一个喝得醉醺醺的更夫,提着灯笼,摇摇晃晃地走过。他似乎是内急,拐进了一个无人的死胡同。片刻之后,他走了出来,嘴里骂骂咧咧,脚步却比之前稳健了许多。
在他刚刚站过的墙角,一块松动的墙砖下,多了一小卷被搓得紧紧的纸捻。
没过多久,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蜷缩在胡同口,瑟瑟抖。他像是饿极了,在墙根下到处翻找着,最后,从那块松动的墙砖下,摸出了那卷纸捻。他看也没看,直接塞进了嘴里,像吞咽一块干硬的馒头一样,用力地嚼了几下,然后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什么,蹒跚着消失在夜色深处。
城南,那间阴暗的柴房里。
青铜面具下,“蝎子”的眼睛,亮得像两簇鬼火。
“安仁坊……”他低声咀嚼着这三个字,指节因为用力,出一阵轻微的声响。
“头儿,这会不会是陷阱?”代号“螳螂”的瘦削黑影问道,“这条路太偏了,简直就是个口袋,等着我们往里钻。”
“当然是陷阱。”蝎子冷笑一声,“萧夜澜想让我们以为,他会在安仁坊设伏。所以,他真正的杀招,一定在另外两条路上。”
他站起身,在狭小的柴房里来回踱步。
“他算准了我们会多疑,所以故意抛出一个最简单的选项,引诱我们去思考更复杂的可能。他越是想让我们走长乐大街和朱雀街,我们就越不能去。”
“那……”
“就去安仁坊。”蝎子的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狠戾,“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以为我们会上当,去攻击他布下重兵的另外两条路,而他自己,则带着那个叛徒,从守备最‘空虚’的安仁坊,安然通过。”
“他算得很好,只可惜,他算错了一件事。”蝎子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自己的两个手下。
“他不知道,我们的目标,从来不是活着回去。”
“而是,同归于尽。”
……
七皇子府,书房。
一道黑影,如一片落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萧夜澜身后。
“王爷,鱼饵已送出。城南那边,也收到了。”
萧夜澜点了点头,示意他退下。
柳惊鸿正坐在灯下,手里拿着一块柔软的鹿皮,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排长短不一的银针。每一根针,在烛光下,都泛着幽冷的光。
“你的蝎子,好像比你想的,要更聪明一点。”她没有抬头,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
“再聪明的蝎子,也只是蝎子。”萧夜-澜走到她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已经凉透的茶,“只要它还在我的罐子里,就逃不出我的手心。”
他看着柳惊鸿指尖那些闪着寒光的银针,忽然问:“明天,你打算用哪一根,来点那朵莲花的花蕊?”
柳惊鸿擦拭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抬起眼,从那一排银针里,拈起了最细、也最短的那一根。
针尖,细如牛毛,在烛火下,几乎看不见它的存在。
“这一根。”她将针递到萧夜澜眼前,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它叫‘半步倒’。沾上一点,神仙也走不出半步。”
她的笑容很美,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不过,”她话锋一转,收回了银针,“对付一个胆小怕事的老人家,用不着这个。”
她重新拈起另一根略粗一些的银针,在指尖转了转。
“我只是想请他,帮我回忆一点……故人旧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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