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知鸢沉默了一会儿,在心中斟酌着用词,“关于我当年手受伤的事,你知道多少?”
“你学校的那个人简直丧心病狂!”
“居然用那麽卑鄙的手段对付你。”
纪恒睿咬牙切齿地说,语气中流露出浓浓的憎恨之情。
“除了这个,还有呢?”纪知鸢又问。
书房内,微风轻拂着半开的窗帘,却驱散不了空气中逐渐凝结的沉重。
两人表情都逐渐严肃起来。
纪恒睿嘴唇张合几次,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又被无奈地咽下。
“别说那些弯弯绕绕的话了,我懒得动脑子去猜。”
“你想知道什麽?”
纪知鸢目光失焦地望着窗外,声线平淡。
“为我治疗的那位医生,不是你的手笔,是齐衍礼安排的,对不对?”
纪恒睿的呼吸停滞了一瞬,然後选择了如实回答,“是。”
闻言,纪知鸢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像是被风吹乱的蝶翼。
她的声音很轻,如同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你一开始就知道了?”
“没有!”纪恒睿斩钉截铁地脱口而出,几乎要从座位上弹起来为自己辩白,“当时有人给我寄了一份文件,里面是尹神医的资料和联系方式。”
纪知鸢问:“陌生人寄来的东西你也信?”
纪恒睿噎了一下。
他想起那天拆开匿名快递时的犹豫,想起自己反复检查文件真僞的谨慎,再次出言解释。
“找了那麽多医生都没用,正好有一线希望摆在面前,我肯定要为你抓住机会。”
“而且我调查过,他的确有治愈类似病例的记录。”
顿了顿,好像突然想起来了某件重要的事情,纪恒睿擡手拍了一下额头。
“对了,文件还有一张便签,上面写着‘她需要这个医生’。”
“後来我又在无意之间看见了齐衍礼的字迹。”
寥寥几句话解开了纪知鸢的疑惑。
她语气幽幽地说:“那你为什麽不告诉我?”
“我忘记了,况且你现在都知道了。”纪恒睿目光闪烁,局促地摸了摸鼻尖,随即故作轻松地岔开话题,“要是没其他事,我先下去了。订的蛋糕应该已经送到了。”
书房门被打开,又关上。
女人没有回头,悄无声息地朝窗边走去,眺望不远处那片碎金般闪烁的湖面。
“哎,什麽都没有问出来。”女声低喃,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失望。
纪恒睿比她知道的真相还要少。
她只是想了解齐衍礼中弹住院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而已。
纪知鸢长睫轻颤,难消的郁色在眸底翻涌。
不知道盯着窗外的风景看了多久。
双眼开始干涩发疼,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手机突然在掌心震动,桑瑜轻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鸢鸢,快下来吧。”
“你家那位到了。”
一楼客厅。
纪知鸢迈下最後一节台阶,还未擡眼,熟悉的沉木香钻进鼻腔,一只温暖的手已经覆上她的手指。
她手指在他掌心里无意识地蜷缩了下,轻声问:“不是说晚饭时间才来吗?怎麽提前到了?”
男人今天穿了件深灰色的西装,衬得肩线格外挺拔,领带上的暗纹在走动间若隐若现,是纪知鸢上个月随口说过喜欢的那条。
“长辈都在,我不能再他们心中留下坏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