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衍礼捏了捏掌中白嫩的手指,嗓音分外温柔。
她小声嘟囔,却忍不住将手指更深入地嵌进他的指缝,“又不是没有结婚,也不是第一次上门见面,不用讲究那麽多礼数。”
齐衍礼微微躬身,视线与纪知鸢齐平,手指温柔地拂过她的发顶,笑容宠溺道:“就是因为结婚了,所以我要做得更好,让你家人知道他们的宝贝嫁对了人,过得很幸福。”
纪知鸢凝视着眼前的人,胸口微微起伏。
她抿了抿唇,声音轻得几乎融入空气中,“有你陪伴在我的身边,我现在很幸福。”
男人身体缓缓前倾,越靠越近,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深邃得令人心悸。
淡淡的乌木香气萦绕鼻尖,纪知鸢忽然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到能数清他的睫毛。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窗外的风声丶远处车辆的鸣笛,一切声响都褪去了。她只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和血液在耳膜里鼓动的声响。
本能先于思考,纪知鸢阖上眼帘。
微凉的鼻尖似有若无地擦过她的脸颊,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纪老太太突然出声,打破他们之间旁若无人的气氛。
纪知鸢猛然惊醒般睁开双眼,这才恍然意识到此刻身处的是纪家老宅,而非她与齐衍礼那个温馨的小家。
“奶奶催我们了。”
纪知鸢的手抵在他纹丝不乱的衬衫前,指腹下传来胸腔里急促的震动。她下意识想退开,却被那只精劲的手臂扣住腰际,整个人重新跌进他温热的怀抱里。
“好。”齐衍礼轻声应了下,又说,“亲一下就去。”
还没反应过来,纪知鸢感觉唇上掠过一抹温软,甚至能听见清脆的‘啵’声在耳膜上轻轻一撞。
再擡眼时,齐衍礼已经恢复成衆人眼里那个端方自持的翩翩公子,唯有交握的十指泄露几分隐秘的亲昵。
他从容地牵着她往餐厅走,领口银质袖扣在灯光下闪烁着清亮的光。
“现在不怕被长辈撞见了?”纪知鸢小声嘀咕,手指在男人掌心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
齐衍礼轻声低语。
“怕。”
“但是没办法。一见到你,我的心脏就不可抑制地加速跳动,只有和你亲近才能够缓解这种症状。”
“还有你放心,我刚才看过了,没人注意我们。”
几步之外的餐厅,门缝半开,长辈们围坐在圆桌旁谈笑风生。
见状,纪知鸢耳根不受控制地发烫,急忙竖起食指抵在唇前。
“嘘。”
“先把这些话留到肚子里面,晚上回家之後再说给我听。”
齐衍礼正欲点头,纪老太太慈祥的声音正好从餐厅传来。
她笑吟吟地招手,指了指特意留出的两个相邻座位。
“知鸢,衍礼。”
“快过来,专门给你们留了位置。”
两人顺势落座,而後便有人和身旁人打趣。
一位穿着墨绿色长裙的妇人用手帕掩着嘴笑,“哎呀,瞧瞧这小两口。衍礼一进门就问知鸢在哪儿,而後更是在楼梯口眼巴巴等了半天,真是片刻都分不开。”
另一位戴着珍珠项链的妇人接话,目光在纪知鸢和齐衍礼之间来回打量。
“可不是嘛。”
“看他们感情这麽好,我心里就踏实了。”
“哪儿像我们家那两个,三天两头闹别扭,闹得我心烦。”
话语中没有指明道姓,但桌上人都知道是在说谁。
几双眼睛齐刷刷地朝正在低头说悄悄话的两人望去。
“妈。”纪恒睿察觉到周身气氛不对,佯装不悦地开口,“你要夸就夸,没人拦着,但是不带这麽捧一踩一的。”
……
话题陡然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分散了不少。
趁这机会,纪知鸢侧眸看了一眼齐衍礼。
男人面上从容,手指却微微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