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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第 132 章（第2页）

颜嘉柔表现得很温顺，他抱着她时，她便乖乖地圈着他的脖颈，他将她扔到床榻上时，她也乖乖地躺在他身。吓，只是她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麽，难免有些紧张忐忑，一颗心跳得开会，眼神怯怯地看着他，红唇轻啓，柔声吐露道：“陛下……”

帐幔低垂，昏黄的灯光透过纱帐照进来，如笼罩着一层薄雾，朦胧而暧。日未。

灯光摇曳，周遭的一切都在这柔和的光影中失了棱角。只馀模糊的轮廓，看不真切。

于是呼吸的交缠，心跳的节律，都被一一放大。

萧彻撑在她的身侧，一手捏了她的下巴，轻浮地擡起。

她的确瘦了许多，却也变得更美了。

下巴变尖了不少，似乎是褪去了脸上的婴儿肥，却仍较寻常女子更为丰盈。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望着他，浓睫微颤，动荡出一段盈盈的水光。

娇憨之下，更多了一种我见犹怜的动人之态。

肤白胜雪，触之滑腻，红唇半开，隐隐可以窥见压覆在齿下的软舌，泛着靡艳的水光。

呼吸之间，都像是在勾引。

偏眼神一派天真无辜。

萧彻忽然觉得，她实在可恨极了。

他语气算不上好，只问：“见过皇祖母了？”

颜嘉柔一怔，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如实道：“是，她下午过来看我，我们说了好一会子的话。”

萧彻眸光瞬间转冷，意味不明地“哦”了一声，问她道：“说什麽了？”

“唔，说了……”颜嘉柔刚想回答，却忽然注意到鼻尖萦绕着一股血腥味，始终不散。

她心中怀疑，试探地伸手去碰，结果指尖触碰到一片滑腻濡。湿，她这才猛地反应过来，大惊失色道：“血？萧彻，你受伤了？你的手上都是血……多久了，怎地还在一直流血，你怎麽不包扎呢……”

萧彻眉梢略擡，似乎才想起来是怎麽受的伤，伤口很疼，他却早就麻木了，只漫不经心地勾起一点弧度，嗤道：“我受不受伤，你又会在意吗？”

“我当然在意！”

“是吗？可我记得当日雪地里的那一刀，你刺向我时，可是毫不心软，痛快得很啊。你知不知道，那一刀正中命门，疼痛更逾此时百倍，你真的，在意我吗，嗯？”

颜嘉柔只觉心如刀绞，仿佛能够感同身受一般，心底深处泛起绵密不绝的痛楚，眼泪不知何时已簌簌而下，她颤抖着唇瓣，一遍遍地道：“别说了……你别说了……”

“别说了？怎麽，这样的事，你能做得，我便说不得了？如今只是说上一句，你便受不了了，那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痛？我甚至不知道我做错了什麽，明明几个时辰前，我们还在做着世上最亲密的事，你温热地包裹着我，身体是那样软，那样烫，可是几个时辰後，你却将一把匕首刺入我的胸口，那样硬，那样冷……”

“你知道，我当时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是什麽吗？我在想……我是不是做错了什麽，惹得颜颜不高兴了？”

“可是，没有，我什麽都没有做错，或许唯一的错处，只是不应该一而再再而三地相信你。”

“颜嘉柔，”他一字一顿地道：“你这个骗子。”

颜嘉柔痛苦地闭上双眼，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

“杀了你？”萧彻轻笑了一声，摩挲着她的下颌，缓缓凑至她的耳边：“怎麽又说这麽蠢的话？”

“不是说了，很多时候，死亡反而是一种解脱。”

“你骗了我，骗了我的身子，骗了我的心。甚至连命都不放过。皇妹，自那日之後，我一直在想，这世上，怎麽会有你这麽狠心的女人？”

“你的心，究竟是什麽做的？一夜夫妻百日恩，这都多少夜了，你数的清麽，嗯？我们这样的情分，你究竟是怎麽做到这麽心狠的？颜颜，你能告诉我吗？”

“你这样对我，却妄图我杀了你，给你一个解脱？”

“我的好妹妹，这世上，哪里有这麽便宜的事？”

“我要你好好活着，然後，慢慢地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如此，方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说到最後，仿佛急于宣泄心中过于炽烈的情绪，到底按捺不住，在她雪白柔软的颈侧咬了一口，闷闷地道：“颜嘉柔，我恨死你了。”

他的嗓音微微发颤：“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颜嘉柔吃痛，却只死死咬着唇，偏过头，强忍着不发出一点动静。

他擡起头，手指掐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扳了过来，低低地道：“我说要好好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你怕不怕？”

颜嘉柔张了张唇，刚想开口，忽觉胸前有什麽温热的业体淌过，那是……萧彻的血！他的手一直在流血……

她连忙道：“萧彻，我求你了，我们先包扎好不好，你的手一直在流血，这样不行的……我们先包扎，包扎好之後，你想怎麽折磨我都可以……”

“为什麽要包扎？我死了不是更好？”他的声音落下来，渺若烟尘，浮在耳畔，分明那样近，却总让人听不真切，仿佛隔着千山万水：“这样，我们就都解脱了……”

“不！一点都不好！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好好活着！开心快活地过一辈子！你不可以不高兴，不可以总是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你是这世上最好的人，值得这世上最好的一切！”

她不聪明，听不懂萧彻的言下之意，为什麽会说他死了会更好，分明一点都不好，只能用最直白的语言，笨拙而热烈地表达她的心声。

“开心快活？”萧彻眉尾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自嘲一笑：“我这一生，从出生开始，便注定是一个错误，往後种种，则更是笑话一场。只怕再难快活了，除非……”

“除非什麽？”颜嘉柔连忙追问，巴巴地看着他。

萧彻挑眉，指腹摩挲着她柔软的唇瓣，意味深长地道：“除非什麽，皇妹难道不知道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