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这或许便是她的报应,她曾经那样伤害萧珏,如今便要用这种方式来承受他的报复。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何尝不是“背叛”了她,可她却并没有任何立场去指责他,毕竟她曾经错杀过一次。
与她对他犯下的那些罪孽相比,他对她做的这些,又算得了什麽呢?
只要他觉得解气,背叛又算得了什麽。
或许这根本算不上背叛,毕竟他早就不喜欢她了,他不会再原谅她,不会像从前那样待她好,为她克制天性,苦苦压抑。
兰陵人天性重欲,他身边又从来不缺女人,多的是人前赴後继,他不再喜欢她了,自然也不会委屈自己守身,很快,他就会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她不是也早就做好这种心理准备了吗?
可是为什麽当这一天真的来临,她的心里还是好难过。
有泪水自眼尾溢出,无声地没入云鬓。
萧彻动作一顿,低头吻去她眼尾的泪水,嗓音被情yu浸染,透着一种难言的喑哑,分外撩人:“怎麽哭了?”
他喜欢欺负她,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见她不答,便又起了逗弄的心思,轻笑了声,道:“塽哭了?”
颜嘉柔眼睫轻颤,微微偏过脸去,她有口难言,不能说出真实缘由,只得被迫默认。
萧彻唇边笑意愈深,哑声道:“真是个诚实的乖宝宝,那……再来一次?”
……
帐幔摇晃,间或从里面漏出几分旖。旎春色,直叫人脸红心跳。
这之後颜嘉柔一直处在无比矛盾的心境中,一方面,她贪恋和萧彻这般温存,这让她觉得仿佛回到了从前,像是他们两人从未有过嫌隙。
可另一方面,她却清楚地知道萧彻这麽对她,不过是以为她是“云容”。
多可笑,某种程度上,她竟然在吃她自己的醋。
她是怎麽走到这一步的。
自甘堕落,要靠冒充别人才能爬他的床。
她想到当初在雪地里,对萧彻说的那些恶毒刻薄的话,她说兰陵人最是下贱。
可如今下贱的却变成她了,或许真是报应吧。
可她的本意并非如此,事情的发展完全不受她的控制。
而到了现在,似乎一切都来不及了,萧彻已经按着她弄了好几次,木已成舟,现在才跟他说他上错了人,是不是太晚了?
她不敢,她怕萧彻生气,怕萧彻以为她颇有心机,是故意如此,从此愈发厌憎她。那可怎麽办?
她反复地在挣扎犹豫,究竟要不要说出来,一直心神不宁,以至于最後一次萧彻没忍住全都弄进了她里面,反应过来後,语气似有些懊恼,立刻问她:“你身上最近可有佩戴避子香囊?”时,竟一时没觉出什麽不对。
只呆呆地答道:“有……有戴着……”
那避子香囊,追根溯源,虽是萧衍的东西,却是萧彻特地问萧衍要了送给她的,在她心里,那就是萧彻送给她的东西,自萧彻“死”後,她睹物思人,一直佩戴在身上。
而且萧彻从前为了哄她一直带着,还往里面添加了几味好闻的香料,她早戴习惯了,怎会轻易摘下。
他知道萧彻总督着她佩戴避子香囊,是害怕她年纪太小便怀。孕了。
从前的他,也是关心她的。
至于如今为何问她,她也没心思深想,大约是终归嫌弃“云容”只是个小宫女吧,他只是随意拿她泻。火罢了,并不愿让他怀上他的孩子。
只不过既然这麽瞧不上她,为何方才在床上她竟从他不知餍足的挞伐中察觉到一丝克制的温柔?像是究竟不敢放开了做,害怕伤着她?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就像他从前待她的那样。
他还会吻她额头。
倘若只是一味的发泄,为什麽要吻她?
难道他在床上,对哪个女人都这麽温柔?
这不想还好,一想更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