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小手笨拙地把头重新梳顺,松松地扎成一个低马尾。
一番折腾下来,她站在那儿,看着倒像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可瘦小的身形、略带稚嫩的轮廓,又分明透着股长不大的青涩劲儿。
小花满意地对着镜子点点头,小声嘟囔道:“好了,这样就没人看出我的年龄了。”
娇娇对自己的装扮十分满意,看了眼小花的模样,更是连连点头。她粗着嗓子扬声道:“以后我是你老爷,你就是我的小厮!”
小花立刻笑嘻嘻地掐着嗓子应道:“是,老爷!小的见过老爷”那声音又尖又腻,甜得齁,听得娇娇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慌忙搓了搓胳膊,皱着眉粗声骂道:“太过了,太过了!这声也太娘了,活像个宫里的太监!”
小花听了脸顿时有点红,小嘴一撅哼哼两声,清了清嗓子,把原本稚嫩的声音刻意压得低沉些,才瓮声瓮气地说道:“是,老爷!”
娇娇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回正常了,就用这个声音。”
一切准备妥当,娇娇背起硕大的包裹,带着小花一同下楼,刚下楼,大堂里的人便纷纷侧目望了过来。
娇娇眉目一挑,粗哑的嗓音没出声,只那股子凶悍劲儿一摆,那些人便慌忙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还没踏入大堂,之前来敲门的小二便一眼瞧见了他俩,立刻快步迎上来,满脸堆笑地招呼:“哎呦,两位客官,要吃点什么早食?小的这就给您端来,都是刚做好的,热乎着呢!”
娇娇袖袍一扬,粗哑的嗓音沉声道:“给爷来两碗粥、两碗豆浆,再加十个鸡蛋!上快点,若是慢了,别怪爷不高兴!”
小二偷瞅了娇娇一眼,见她眉目间透着股狠戾,吓得慌忙低下头,连声应道:“是是是!小的这就去,您稍等,马上就来!”
说着,便慌慌张张地转身跑向后厨,脚步都比平日里快了几分。
娇娇和小花一踏入大堂,刚往一张桌子旁靠近,旁边的人瞥见他俩,便慌忙挪着凳子往远处退,连头都不敢抬。
其实旁人怕的不是娇娇那副粗糙怪异的模样,而是她身上散出的无形气势——
娇娇特意放出了三成的灵压,虽不至于将人压垮,却足以让普通人不敢直视,便是懂些武功的人见了,也只当她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纷纷避之不及,生怕招惹上麻烦。
不一会,小二便端着托盘快步进来,稳稳地将吃食摆上桌——两碗瘦肉粥冒着氤氲热气,米香混着肉糜的鲜醇直钻鼻腔,粥面还撒了层细碎的葱花;
旁边两杯豆浆乳白醇厚,杯壁凝着薄薄的豆香;另有一个白瓷碟,盛着十枚煮得恰到好处的白煮蛋,蛋壳光滑莹润。
娇娇望着碟子里码得整整齐齐的十个白煮蛋,眉头微微一动——等会儿还要赶路,鸡蛋虽顶饿,却不如干粮耐存。
她当即改口,粗哑的嗓音带着几分利落:“小二,给爷再添五个饼子、八个大肉包子,都用油纸包好,带着路上吃!”
小二连忙应着“好嘞”,刚要转身去传菜,又被娇娇叫住。
她指尖敲了敲桌沿,语气带着几分爽快:“还有,你可知这镇上的牙行在何处?再帮爷寻一辆结实的马车,越快越好,事成之后,爷少不了你的好处。”
那小二一听“少不了你的好处”,脸上的笑容顿时堆得越谄媚,腰弯得几乎要贴到地面:“哎哟,这位大爷!您可真是问对人了!这陆霞镇的牙行、车行,就没有小的不熟的,包在小的身上!”
他凑上前来,殷勤地追问:“大爷您先说,买仆人是要男的还是女的?马车要不要配个稳当的车夫?小的一并给您安排得妥妥帖帖!”
娇娇眼皮抬了抬,沉吟片刻,粗哑的嗓音带着几分不耐:“牙行不急,等会儿你带我去便是。
先给爷找辆最宽敞结实的马车,越快越好!这几日风尘仆仆赶路,走得爷的脚都肿了!”
说着,娇娇故意将裹了不知多少条裤子、显得格外臃肿的腿往凳子上一搭,脚上那双满是灰尘的旧鞋连换都没换,一股混杂着脚汗与尘土的酸臭味瞬间弥漫开来。
小二被呛得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却半点不敢露出嫌弃,只慌忙堆着笑应和:“是是是!小的这就去给您寻最稳当的马车,保准让大爷您舒舒服服的!”说罢便脚步匆匆地退了出去,生怕多待一秒就要受那气味折磨。
娇娇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抬眼瞥见邻桌几人正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当即粗着嗓子怒喝:“看什么看!没见过大爷这么有男人味的脚?再看把你们的眼珠子挖出来!”
那几人被她这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一哆嗦,连忙缩着脖子低下头,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娇娇暗地里松了口气,指尖悄悄攥紧了衣角——
方才她和小花在房里换装时,两人都是孩童纤细的腿,与刻意扮作成年男子身形格格不入。
无奈之下,她们只能把背包里的衣服一股脑全穿在身上,还往裤腿里塞了棉花和碎布,才勉强撑出这臃肿粗壮的模样,好掩人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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