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和小花刚把最后一口粥咽下去,门外便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紧接着小二就牵着一辆马车停在了客栈门口。
那拉车的是匹棕红色的枣骝马,鬃毛油亮顺滑,四肢健壮有力,扬着脑袋喷了个响鼻,看着格外精神。
马后拉着的马车算不上奢华,却也绝不简陋——车身是沉稳的深棕色,木架打磨得光滑平整,车窗挂着厚实的蓝布帘,车轮看着也结实,瞧着便知是能经得起长途赶路的稳妥物件。
小二一路小跑过来,脸上堆着献殷勤的笑,凑到娇娇跟前,语气满是讨好:“爷,您快瞧瞧!这马车可是咱镇上最好的了,枣骝马脚力稳,车厢宽敞,坐着也舒坦,您看还中意不?”
一边说,一边还殷勤地撩开车帘,让娇娇看清里面的陈设。
马车车身颇高,娇娇身形本就矮小,站在底下竟瞧不清车厢内里。
但这倒难不住她,只见她脚尖轻轻一点,身形灵巧地一跃,便稳稳落在了车帘旁。
她伸手掀开车帘往里打量,车厢内竟十分宽敞,足够两三个人从容落座,底下还垫着厚实的棉絮与软垫,角落甚至加装了简易的减震木簧,细节处透着妥帖。
娇娇暗暗点头,这马车虽比不上她从前坐过的精致华美,却也结实舒适,足够应付赶路了。
她利落跳下车,粗哑的嗓音带着几分干脆,看向一旁候着的小二:“这车看着倒还凑活,说吧,买下它得多少银子?”
那小二脸上的笑容越谄媚,连忙弓着身子回话,语气里满是“我多为你着想”模样
“不多不多!爷,小的跟那车行老板是老熟人,特意给您打了折,这马车只要o两!再加上您今早的早食和打包的饼子、肉包子,一共才两,划算得很!”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娇娇的神色,生怕报高了价格惹得这位“大爷”不快,心里却在暗喜。
这价格里还悄悄留了他两成的提成,既不算离谱,自己也能赚上一笔。
娇娇听了,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粗哑的嗓音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爽快:“行,两就两!先把马车牵到门口等着,你再前头带路,领爷去牙行,等挑好了仆人,一并结账,少不了你的好处。”
“好嘞,跟小的来,爷这边请。”
说着,那小二招呼着娇娇和小花上马车,他则充当马夫,牵着马在前面走。
不一会,几人就来到了牙行。
娇娇和小花一下马车,就引来其他人频频注视的目光。
娇娇脸色一变,气势顿开,整个人散出不好惹和阴狠的气息,那些开始轻视或嘲讽的打量消失不见,变成有些惶恐和害怕的静谧。
那牙行的贩子总管到底是见多识广,瞧着娇娇身形矮小,但却不敢懈怠,他热情的招呼着娇娇。
一边引着娇娇往里走,一边麻利地介绍起来:“不知爷是想挑几个伶俐的仆人,还是想置些庄子、铺面?咱这儿可是整条街最全的,不管是粗使杂役、机灵侍女,还是城郊的良田庄子、临街的旺铺门面,样样都有,保准合您的心意!”
娇娇眼神凉飕飕地扫过那牙行总管,目光锐利如刀,直看得总管心头一凛,脸上的假笑瞬间敛了大半,连腰都弯得更恭顺了些。
片刻后,她才缓缓抬眼,刻意压得粗哑的嗓音带着几分冷沉,一字一句道:“给爷找两个会赶车的男仆,要手脚麻利、力气大的,最好还懂些拳脚功夫,能挡事。”
话音稍顿,她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袖口,语气添了几分不容置喙的冷硬:“再找两个手脚麻利的,得会做菜,丫鬟或是婆子都行,但必须干净利落,嘴严心细,别弄些拎不清的来碍眼。”
牙行总管连忙抹了把不存在的冷汗,腰弯得几乎要贴到地面,语气愈恭敬:“哎哟,爷您放心!这就给您挑最好的!这边请,这边请!”
说罢,他忙不迭地引着娇娇、小花和小二,快步走到牙行后院的空地上。只见一众男男女女靠墙站着,大多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得遮不住身上的单薄。
他们之中,年纪最大的看着已将近五十,满脸沟壑纵横的风霜,干瘦的身子裹在破烂不堪的衣衫里。
最小的不过四五岁模样,头枯黄打结,脸上沾着污痕,小小的身子僵在原地,一双眼睛空洞又麻木,没有半分孩童的鲜活,像件任人挑选的商品般,呆呆地站着。
那牙行总管刚一进门,脸上的谄媚笑容瞬间收敛,转眼便换上一副严厉刻薄的嘴脸。
对着缩在墙角的人群厉声喝道:“都给我抬起头来!精神点儿!这位可是你们未来的主子!今儿个谁能被主子挑中,那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好好让主子瞧瞧!”
牙行总管从人群里拽出两个高大汉子,肩宽背厚,褴褛衣衫下却难掩腰间坚实的肌肉线条,显然是有些武功底子在身上的。
只是二人脸色苍白,不知遭了什么变故,竟被卖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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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行总管指着二人介绍道:“这是对亲兄弟,家逢变故走投无路,去赌坊想搏点丧葬费,反倒把自己给输了!他俩说了,谁愿另外出钱葬了他们母亲,便死心塌地跟谁走!”
娇娇眯着眼扫过两个壮汉,见二人不过十五六岁年纪,身形结实、身强体壮,瞧着十分合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