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节哀顺变。艺寒与慕枫情投意合,今日大喜,怎会”
一个身着素雅襦裙、气质温婉端庄的女子排众而出,正是村中掌管祭祀与调解的女祭司凤清歌。
她面容悲悯,蹲下身试图安抚秦老夫人,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此事蹊跷,不可妄下断言。当务之急,是报官或请有识之士查明真相,还艺寒一个清白,也让慕枫走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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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看似不经意地扫过苏明四人,尤其在苏明那身绣有神秘符文的黑衣上停留了一瞬,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异样。
苏明微微眯起了眼。
他锐利的目光并未停留在哭嚎的新娘或悲愤的秦老夫人身上,而是越过人群,落在那支致命金凤钗的根部——
那里,似乎残留着一点极其细微、与暗红血迹颜色迥异的粉末状物质,在日光下泛着诡异的微光。
他不动声色地向前一步,沉声道。
“我等途经此地,略通些查探之术。若主家信得过,或可略尽绵力,查明秦公子死因!”
此言一出,院中嘈杂的议论声骤然一静。
所有目光,带着惊疑、审视、期盼,齐刷刷地聚焦在苏明身上。
秦老夫人哭声顿住,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苏明。
凤清歌温婉的面上也闪过一丝极快的讶异,随即化为一种深沉的审视。
叶启灵指尖悄然拂过腰间的土灵珠,一丝微弱却精纯的感应探向尸体,秀眉蹙得更紧。
子无双的竹笛无声无息地握在了手中。
姜若兰则凝神细嗅着空气中那若有若无的腥甜气味,试图分辨其中异常。
这绮梦村的女尊之地,喜庆红绸尚未褪色,死亡与猜忌的阴霾,已如冰冷的毒蛇,悄然缠绕上每个人的脖颈。
绯霞绮梦海的瑰丽幻影,仿佛在血案升腾的怨气中,变得更加遥远而模糊。
秦府正厅,红烛犹燃,喜字犹在,却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死寂与悲凉。
秦慕枫冰冷的尸体被小心地移至偏厅一张临时搭起的门板上,覆着素白麻布。
浓重的血腥气与香烛焚烧的烟雾混杂,形成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味道。
苏明立于尸体旁,玄衣上的符文在灵力催动下微微亮起,如同深邃夜幕中悄然运转的星辰,赋予他越常人的洞察力。
他并未立即触碰尸体,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细节——
新郎官僵硬扭曲的姿势、脸上凝固的惊骇表情、口鼻干涸的污血、以及那支深深插入心窝、夺走他性命也玷污了这场喜事的赤金点翠凤头钗。
“若兰!”
苏明沉声开口。
姜若兰会意,立刻上前。
她淡粉色的衣袖轻挽,露出纤细而稳定的手腕。
她先是仔细查看了死者口鼻溢出的黑色血块,指尖捻起一丝,凑近鼻端轻嗅,秀气的眉头立刻紧锁。
“血中腥甜之气异常,似有兰麝之香混合着极淡的苦杏仁味,绝非寻常心疾或外伤所致!”
她从随身携带的精致药囊中取出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小心翼翼地探入死者咽喉深处,片刻后拔出,只见针尖处赫然附着着一层诡异的幽蓝色泽。
“中毒!”
叶启灵目光一凝,腰间的木灵珠在她掌心流转出温润的青色光华,她对草木毒素感知尤为敏锐。
“此毒阴诡霸道,入血封喉,绝非寻常砒霜、鸩毒。似乎带有某种罕见的矿物与植物混合的邪异气息!”
“毒?”
秦老夫人被搀扶着站在门口,闻言如遭雷击,随即眼中爆出更深的恨意,再次指向被两名妇人看护在一旁、依旧魂不守舍的新娘云艺寒。
“是她!定是她下的毒!她怕我儿怕我儿不能生养!这妒妇!蛇蝎心肠!”
她口中的“不能生养”如同一个禁忌的引信,让厅内一些年长的妇人脸上露出复杂难言的神色,看向云艺寒的目光也掺杂了猜忌。
云艺寒只是木然地摇头,泪水无声滑落,仿佛已失去辩驳的气力。
“老夫人稍安!”
女祭司凤清歌的声音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响起,她莲步轻移,挡在云艺寒身前,温婉却坚定地迎向秦老夫人怨毒的目光。
“艺寒自幼在村中长大,品性端方,人所共知。再者,她今日凤冠霞帔,行动皆在众目睽睽之下,如何能在这大喜之日、众目睽睽之下对慕枫下毒?岂非自寻死路?此毒来历不明,凶手或许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