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东山啊!”
阮秀摇摇头,“我现在使尽浑身解数,都察觉不到他的任何气息。”
崔东山刚要说话。
青裙姑娘竖指在唇边,示意他噤声,而后又指了指远处悬空的排排剑舟,一字一句道:“过了年关,如果我还等不到他回来,大骊就不用想着打下朱荧王朝了。”
“因为我会先一步,把这些人杀绝。”
阮秀微微一笑,继续言语,掷地有声,少女原本的一对狐魅眸子,逐渐泛起淡淡金色。
“宁远愿意跟你们讲道理,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也不用想着说服我,没用的。”
“我话就撂这,你们敢算计让他去死,我就有办法,让你们整个大骊王朝,山河破碎,神州陆沉!”
……
书简湖,池水渡。
面对宁远的这一礼,崔瀺坦然受之。
在场三人的两人对话,只有一个黑衣姑娘一头雾水,傻傻分不清。
不过明面上的意思,还是听出来了,反正说到底,就是兄长不用守在书简湖了,眼前的这位老先生,会代替他留下。
好人啊。
所以宁姚笑嘻嘻的,跟着施了一礼。
崔瀺却没有坦然承受,破天荒的回了一礼,笑道:“在下崔瀺,见过宁姑娘。”
宁姚神色一怔,瞥了眼自己老哥,随即笑吟吟道:“我叫宁姚,这是我哥,他叫宁远,见过崔老先生!”
崔瀺呵呵一笑。
宁远伸出一手,按在小妹脑袋上,强行拧转她的身姿,后者也立即会意,乖乖听话,独自走到稍远处,静立养神。
这边的两人,肩并肩,开始沿着渡口岸边散步。
宁远沉吟道:“能不能让我多待两天?还有一场酒,几杯茶没喝。”
崔瀺随口道:“大事已了,其他皆是小事,无伤大雅。”
年轻人犹豫了一下,“国师大人,我要喝的那场酒,你应该猜得出来吧?”
老人笑了笑,“春庭府?”
宁远点点头。
崔瀺问道:“是想问问我,关于你和陈平安之间的事?比如你此番去杀了顾璨,导致陈平安道心再一次破碎……”
“最后如何收场?”
“我身为陈平安的大师兄,又会如何做?”
宁远没有回答,只是等着答案。
崔瀺摆摆手,云淡风轻道:“杀就是了,顾璨一死,陈平安再生气,又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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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你而言,已经让剑气长城那些剑修,杀了这么多的贼人,绝大部分还都是中五境以上,一个顾璨而已,算得了什么?”
宁远附和道:“反正陈平安已经神人颠倒,真正做了人,不管顾璨死不死,他会不会走上一条复仇道路……
也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那么这样一看,其实齐先生和国师大人,对于他这个小师弟,都没有一个太高的……期望?”
宁远补充道:“好比齐先生当初的几个学生,他虽然在暗中各有护道,可实际上,只是希望那几个孩子,以后过得平平安安,不愁吃穿就好了。”
崔瀺颔道:“是此理。”
“他陈平安以后,还是老老实实做一名剑修好了,该去哪游历练剑,那就去哪,大概率,将来会走上他师兄左右的道路。”
宁远又问,“我呢?”
“国师大人,既然煞费苦心的为我护道,从很早之前,就暗中布局谋划,让我一点点‘变好’,从而躲开第二次的天下共斩。”
“要是纯粹善意,说实话,我不信。”
崔瀺笑着点头,“我也不信。”
在今天之前,对于此事,宁远还有些疑虑,可在此前与陆沉的那番闲聊之后,就大概有了猜测。
直到崔瀺登门,声称要替自己接管天殛,一切就真相大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