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拘小節慣了,這樣的細節,每每等她察覺到冷時才會想起,而但凡他在,總能想到前面。
襲音道謝接過酒:「戰虛明,沒人說過你一個大男人活的比女人還要精細。」
戰虛明尋了她身邊的地方坐下,用半個肩膀給她後腰做支撐,示意若是累可以依靠:「誰敢妄議帝王?」
「那伺候你可太累了。」襲音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將上半身的力氣全都撤了去,軟在他懷中。
「你照顧了我一年,而我貼身照顧了你兩年,說起難伺候,說起累,是誰?」
提起這個,襲音之前好奇過,但總有事岔開沒來得及問:「說句心裡話,伺候我時你嫌棄過沒?」
對一位飲食起居都需要伺候的帝王,要學奴才般不顧骯髒污穢,去伺候並非至親的女子,委實難為。更何況他已推測出兩人失憶前可能存在的敵對關係。
嫌棄,說起來,戰虛明從未思慮過,當時他滿腦子是都通過各種方式喚醒她。不過,疲憊倒是有的,可每每瞧著她安逸老實的睡在自己身邊,呼吸淺綣,會甘之如飴的踏實不少。
朦朧月色之下,瞧著她無聊往溪中丟石子,故作不在意卻期候的模樣,戰虛明搖晃了番手中的酒,打:「若我說嫌棄過,你這總自相矛盾的毛病是不是會好些?」
襲音抓了一把石子丟遠,愣是副早知答案如此不以為意的模樣:「嫌不嫌棄的,你都鍥而不捨的堅持下來了。」短暫又快的自寬豁達道:「我敬你一杯,謝謝!」
嘭的兩壺敞亮相撞!
襲音打算仰頭猛灌幾口時,耳邊低不可聞,遲緩輕飄來幾個字:「從未嫌棄過。」
本沒打算在乎,儘量忽視的一件事,因為戰虛明的答案,胸口猛的一個地動山搖,襲音神情詫異的停下手中動作看向他。
眸色正如往常般清冷,不知是在夜色的襯托下,又或是他刻沒掩飾自己的情緒傾瀉,接著三分醉意,目光染上層瀲瀲流動的星光,閃爍翻湧出無數情絲,鋪天蓋地向她襲來。
「我不是一個隨便的人,但凡深思熟慮下的決定,從來都不走回頭路,若你真敢變心,就算以後後悔以死相逼,我也不會回頭乃至一絲留戀。」先前不談及心事的人,今日倒是難得頗有興致,他擺動著手中的酒瓶,看了眼在認真傾聽的襲音:「決定走近你,我花了三年,其中的每一步都在告訴自己,無論往後將要面對什麼,但凡你只要稍微顧慮一下我,我都不會輕言放開手。」
臨近苪國,夜裡的霧氣開始重層瀰漫,黑漆蒼茫中,獨獨熾熱的呼吸格外舒適坦然。
襲音聽的腦子發暈,心臟慌錯,想起兩人走到今日,那些陰差陽錯的過去,真不是輕易就能忘記跟擺脫的。
氣氛使然,恢復記憶後甚少感情用事的眼眶微濕,幸而夜有中的迷霧掩飾,又仰頭灌了口酒,清清嗓子怡然自足,故作嚴肅一本正經道:「我就這麼令炎光帝著迷?」
戰虛明揉了揉她久坐就會累的腰,也格外鄭重其事的說:「大概是從未見過如此不要臉的人。」
襲音傷感剎那退去,被甚少開玩笑的戰虛明逗樂:「說誰不要臉呢?」
「是誰對素不相識的男子,上來就稱夫君?」
「要怪炎光帝生的太過花容月貌,令孤臨時見色起意了!」
啼笑皆非的大實話,讓兩人間輕鬆起來。
「掉落苪國那夜,我不顧女子名節給你暖身退燒,沒聽到句謝,還反被罵不知廉恥。今日問問你,可曾後悔過出口傷人。」
扯舊帳?
戰虛明鎮定的飲了口酒:「天錦帝好像忘了是誰把你從火刑架上救下來?」
提起先前,倒是令他想起件事:「我記得你與溫玉相識,是他從狼群之中救了你?」
當時只能算是互救。
襲音不耐煩:「好好的提他做什麼,掃興。」
「我趕到時,除了狼群與熊離去的腳印,還有並非一人的腳印。先前因對苪國不熟悉並未多想,誤以為可能是有尋常獵戶。」
襲音默契理解:「溫玉應是帶人四處尋找我們活著的蹤跡,估計他也沒想到如此湊巧。」
窩囊被設計的過去,讓君王二人酒杯碰撞,一切都在不言中的大灌了好幾口。
襲音漢子的抹了把嘴上酒液,行軍酒從來都是又濃又烈,即便是君王的酒,就算不暈不上頭,但度數也不低。
縱使她自我感覺酒量不錯,半瓶下去,卻能看到戰虛明的重影了。特別是淡淡的雪松香氣,一個勁兒的往她鼻孔里鑽,鑽的心曠神怡。
情不自禁,難以自持,她餘光撇向身邊的男人。兩人距離不過寥寥數厘米,輪廓感極強的一張臉,在寒風下,薄而白的肌膚格外令人忍不住想要上手輕觸。
許是相互喜歡的人容易有心理感應,戰虛明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剛要開口說:該回去了。
「在女人堆呆過的人,是不是很會玩兒遊戲?」柔軟的指尖點上喉結,來回引逗。
戰虛明哽了哽,尬笑:「也不怎麼……,明日一早就要進攻苪國,我們還是……。」加快語說完就要起身。
襲音的爆發力從來都驚人,屁股都沒挪,一隻胳膊輕而易舉的就把戰虛明摁回原處:「急什麼,女人堆都不怕,怕我一個?」
「哼哼……。」戰虛明表□□彩繽紛的難以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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