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問,許澄意傻麼,把能攥國君命脈的人給推出去,明知族人做掣肘也不一定有用。
不過是,有人打著為苪國爭奪片刻喘息,暫穩孤月、龍淵的理由,想掀風作浪,江翻海攪罷了。
至於這個人是誰,如今,已經不難猜測。
他的目的何其簡單,要親侄子許澄意死。
名正言順,眾目睽睽一起送繼位的君主去死。
戰虛明全身上下的毛孔無不醞釀著同一種難言的沉怒,他並不想看見苪國兩個善會挑唆演戲之人,平平淡淡的善終。
一時間,沒繃情緒的叱責齊沖:「聾了嗎?即刻反攻苪國!」
齊沖:「……?」
聖上,您明明才說了一遍啊!
眼下事態變化明顯始料未及,有些不明就裡的斗膽:「聖上,即刻返攻苪國,是要追趕孤月軍,為其做增援?」
放在石礁上的手攥的死緊,而後繃到極致的一松:「是對戰。」
「......?」齊沖這次確定自己聾了,呆滯的問:「與……與苪國,還是孤月?」
灼灼的火光自戰虛明鳳眸燃起,帶著凌虐的肅殺之氣一刀又一刀的平視齊沖。
趕緊收起廢話,被嚇到腿軟,瘋了一樣往軍營趕。
兇猛的海水在黑暗寒風中怒卷,遇石激盪起層層悍浪,爭相追逐中,帶著淹沒一切的決心,一下又一下擊毀到戰虛明的靴邊。
意料之內的,孱弱到可以讓人完全無視。
潮汐後開始潮落,虞秋池遲遲沒敢催促,神色複雜的望著戰虛明,等他認清形勢。
將士們整裝待發,齊沖趕了回來,就等聖上一聲令下。
誰都不知戰虛明在等什麼,明明方才情急說即刻反攻。
一刻猶如過了一個甲子那麼長。
終於,所有人都看到一縷金色撕開了黑暗,從縫隙中迸射出能刺透照亮薄霧的光,在薄雪的印襯中,滿海紅波,灼熱刺目。
低不可聞的一句落在虞秋池耳邊:「你,沒有資格評判她。」
苪國城下。
酷寒的風,將孤月四十多萬將士耳朵凍的通紅,卻一個個心堅志定,屏氣懾息,如臨大敵站在風雪中如石像般巋然不動。
在這支龐大又肅殺的軍隊前方的正中央,有一正趴在馬背上小憩,沒有穿鎧甲身著紫紅勁裝的嬌俏女子,與迫在眉睫的場面格格不入。
初升的朝陽灑在她身上,在周圍形成一片朦朧奇異的光彩,將風情萬種眉眼印襯的,仿佛誤入血腥戰場的禍國妖精。
慵懶隨性,目空一切,極其囂張。
城樓之上,拿著暖爐的許澄意有點拿不準:「黎川王,襲音當真能與戰虛明打起來?」聽語氣,對身邊人多少有些依賴。
已經回到苪國的溫玉,望著遲遲未見蹤影的遠處:「他們都不是普通人,做個抉擇,應該沒那麼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