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引笔制造的红光消散后，茶茶从沉睡中醒来。交换过的身体，终于暂时告别了那个沉闷的黑暗世界。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温暖的风吹拂着面颊，说不出的惬意。
当然，最让她感到高兴的，是见到了无比亲切的其他活人。以前患有社交恐惧症的她，喜欢躲在世界的角落，或是穿行在高山、沙漠、海洋，或是窝在宿舍、办公室、网吧，不太愿意和陌生人打交道。她从未现过会有一天，迫切希望看到其他人脸上洋溢的鲜活表情，无论是呆在身边的熟悉脸庞，还是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容。
依附在爱豆的躯壳里，穿过阁楼的大门，看着街边的小贩一路傻笑。挑了个吃饭的地儿坐下，小二报完菜名后，现她的爱豆居然又徘徊在海边。
难道是查出了什么线索？还是已经到了无所事事的地步？
精心凝神，补全关键部位的茶茶，竟然能读取爱豆的部分记忆。仗还在打，爱豆现在的境况还不算太惨。他还会过一段时间的好日子。战争结束后，他才会因为功高盖主的罪名，不断被贬，锒铛入狱，最后被灭三族。
茶茶在海边的小镇愉快的呆了三个星期，那边的爱豆才重新摁下牵引笔。这一次，冰原的时间要比爱豆那边的世界慢上许多。
“阿雪，我回来了。”茶茶从三楼下来。身体和灵魂都没有饥饿的感觉，她的爱豆果然又用过饭了。
“你好像心情不错。”阿雪收拾完碗筷，朝着茶茶打招呼。一直和她们一起旅行的燕良月不见踪影。他的雪橇也没有在星槎里。
“我可以继续解剖尸体了。”茶茶说，“等星槎充能完毕去下一个位面，我再看书学习其他的内容。毕竟，下一个位面很可能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了。侮辱尸体罪，可是会判刑蹲号子的。“
“嗯，你就没有什么和我说的吗？”阿雪坐在沙上，认真地看着茶茶。
“那边没有再碰到熟人。”茶茶歪着脑袋不明所以。
“嗯？”阿雪继续表示疑问。
“就是很普通的呆了三个星期。肆无忌惮的花着爱豆的钱，吃了好多好吃的。我还很流弊的去逛了青楼。当然是纯属好奇。里面各种类型的都有，我还听了花魁小姐姐唱曲儿。可惜没有相机，不然还能录下来。”
“你爱豆就没有跟你交代什么吗？”阿雪眉头微蹙。
“我还没有听手机的录音。”茶茶说，忽然注意到阿雪手里的信封，“我想起来了。我或许能看懂尼古拉斯·赵四儿的信。想看看里面有没有漏掉的关键信息。”
“这还差不多。”阿雪说，“还有没有别的？”
“还有就是，迦拉赫的眼睛可能属于我。”茶茶抬起手碰碰鼻尖，“那双眼睛能看到世界的纹路。也就是位面的纹路。如果我恢复眼睛，或许能很快的回到原来的世界。”犹豫了两秒，继续说道，“但是，迦拉赫需要这双眼睛守墓。所以，你同意我放弃这双眼睛吗？”
“这是你的眼睛，自然是你做决定。”阿雪奇道。
“可是，拥有它，你就有机会更快的回家，见到亲人。”茶茶说。
“这样啊。”阿雪想了想，然后说道，“你说尼古拉斯·赵四儿是我的男票，那他应该和我同时在原先的世界生活过。如果找到他，我们同样有机会回到原来的世界。所以，你愿意相信他吗？”
“我愿意相信你。”茶茶的脸颊变得滚烫，虽然不再社交恐惧，但这类肉麻的句子，她从未说过，“每个位面的时间是不同的，或许找到尼古拉斯·赵四儿，他能避免最糟糕的情况生。这的确比什么都不记得的我要靠谱。”
“最糟糕的情况？”
“最糟糕的情况就是，等我们回到原先的世界，你的亲人都已经离开了。”茶茶语气郑重，理智地说出这段残酷地台词，“或许，无论是我，还是尼古拉斯·赵四儿，都不能避免这样的惨剧。但，在星槎充能完成前，我们必须做出选择。”
“如果你决定放弃你的眼睛，我也愿意选择相信赵四儿。”阿雪说，“其实，最糟糕的情况是，我们找不到赵四儿，也回不到原来的世界。一直辗转于每一个位面，直至生命结束。”
“就像在流浪。”茶茶说，“这个词，还挺酷。”
“是呢。”阿雪的嘴角微微弯起，似乎也被这个词所呈现的情绪感染。她的眼睛里，也憧憬出浩瀚的星辰大海。
“说的我都想给星槎换一个名字，就叫流浪者号。”茶茶说，“如果有一天，我们也像沙雕说的那样，厌倦了位面旅行，或是安定下来，把这栋小楼转交给其他人时，就在系统中设定这个名字。”
“好。”
“那现在，我们看信吗？”茶茶问。
“嗯嗯。”
茶茶从阿雪都手中接过那封宛如煎饼的信笺，熟悉的味道萦绕在鼻尖，还是那样优雅的文字。因为赵四儿又多了阿雪男票这一重身份。信纸上隽永的字迹，又透出许多的思念。灵动的线条越过无数的世界，温柔的在耳边絮絮呢喃。
“这部分确实是名字。”茶茶皱起眉头，“你男票有够自恋的。”
“呃……”
“等一下。”茶茶说，“这些名字按照某种规律可以读出来。以5个，2个，1个的间隔，……这密码总觉得在洒狗粮？”
“你快读呀？”阿雪催促道，“他写了什么？”
“他说，他卷入了时空乱流，暂时回不去。”茶茶一边数数，一边翻译，“中间还有一堆对你的思念，嘛，总之和叶怂怂她们位面里，山洞里的那副画上写的差不多肉麻就是了。”
“你念给我听嘛。”
“不要。“茶茶拒绝道，”这恶心巴拉的，你等找到他后，让他自己念。“
“对哦，那能找到他吗？我们应该怎么做？”
“他说沙雕知道。”茶茶没好气地回道，“这人工智障除了学东西快，就没个靠谱的。然后就是，赵四儿希望你原谅他的不辞而别。即使踏遍千万个世界，他也将回到你的身边。”
“我得消化一下。”阿雪说。
“嗯，哦，这恶心巴拉的话里面，有说他找到了治愈你头痛的方法。沙雕知道那个位面，会带你去。”
“我的头痛好像已经好了。”阿雪说，“大半年没作了。”
“你是说金属的灵魂？那个炼金术士给你的？”解决完最近的烦恼，茶茶的思维无比活跃。她的爱豆一定是知道她不擅长和别人沟通交流，所以才先一步告诉阿雪，让她能轻松的将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
“嗯嗯，按时间应该是的。”阿雪说，“我觉得，可能还有修炼的缘故。”
两人沉浸在信件带来的喜悦里，窗外忽然电闪雷鸣，有什么庞大的东西轰然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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