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太明显了。
他移开眼神,意识被蒸得越发恍惚。
“并非是睡意所致,我——”
“那道人……”不远处的沈衔玉突然开口打断。
池白榆的注意力一下到了他身上,起身问道:“什么?”
沈衔玉“平视”着前方,轻声道:“或有办法将他引入梦中。”
!
听得这句,池白榆也顾不得述和的脸红成何样了,又拎着板凳往沈衔玉那方去。
“什么办法?”她问。
沈衔玉:“若此处是我和见越住过的狐貍庙,楼上应该有些书。”
“是有。”池白榆说,“昨天来的时候我看见过,什么心经,什么秘法。”
说话间,她忽然发现他的脸竟也有些红,尾巴更是在不安地甩动。
“那道人虽在梦外,可也为鬼物。”沈衔玉不疾不徐道,“那些书中有一本《驭鬼诀》,应当记载了强行召鬼的法子。”
驭鬼?
池白榆突然想起沈见越之前也提到过驭鬼术,还说用血肉或真息就能驭鬼。
之前她在伏雁柏身上也试过一次,好像的确有点效果,但也不算明显。
“好,我去找。”她毫不犹豫,起身就往楼上去。
听见她的脚步声离远,沈衔玉坐在那儿,看似平心静气,狐尾却在不安地甩动、发颤,仿佛急切地渴望着安抚。
耳朵也是。
狐耳已经不知不觉地出现,同整副身躯一样,发着烫。
他清楚这些变化源于何处,但此时他更关心另一件事。
“述大人。”他唤道。
“嗯。”述和的应答从不远处传来。
沈衔玉的面容间带着淡笑,温声问:“方才那条蛇,似乎是飞至沈某的手臂上。蛇无双翼,不知是早已伏在门上,等候着某近前,还是……被述大人甩了过来?”
述和闭着眼,勉强保持着声音的平稳:“若想问什么,何不直接开口。每日累得心神俱疲,着实不想再把气力耗在这些弯弯绕绕的话上。”
沈衔玉沉默片刻,忽问:“那蛇咬了述大人?”
“未曾。”述和想也不想道。
“你的气息似乎不算平稳。”
“听错了。”
“某虽目不能视,听觉却比常人敏锐许多。”
“是么?这是要我费尽心神想出些夸耀的话说与你听?”
“沈某不过出于关切。”
述和懒得再听他说话。
自池白榆上楼后,也彻底带走最后一点凉意。那凉意消失不见,他一时仿若置身炉中,热得连喘息都变得艰难。
“述大人。”沈衔玉语气温和,“若真被那蛇咬了,已经过了这么久,寻常法子恐怕难以祛毒。眼下咬在手断手,咬在腿断腿为好。”
述和懒洋洋掀起眼皮,睨他:“你当我是榆木脑袋?”
话音刚落,他就听见楼上忽然传来几阵丁零当啷的声响。
他起身,提步就往楼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