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衔玉也站了起来,不过因为眼睛看不见,走得到底慢些。
述和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看见池白榆蹲在床边,一手拿书,另一手按着个木盆。
那盆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撞出“嘭嘭”声响。
“发生何事?”他问。
“有蛇。”池白榆还有些惊魂未定,手下按得死死的,半点儿不敢松动,“就在这盆里,力气大得很。”
刚才她上楼找书,好不容易找着沈衔玉说的那本,还没翻开看两眼,就从暗处袭来一道黑影。
黑影动作迅疾,但也看得出是条蛇。
她下意识用书将其拍飞,又拿起旁边的木盆扣住了。
“有没有被咬着,什么颜色?”述和上前,也按住那盆。
“没咬着,是条指粗的黑蛇。”
述和拧眉,到底不放心,又让她离远些。
他正打算拿几本厚重的书盖住这盆,里面的蛇忽挣扎得更为剧烈,竟冲破了盆壁,又咬了他一口。
他呼吸一滞,登时捉住那条蛇,毫不留情地掐死七寸。
等蛇没了气息,他才扔在地上。
他撑着床沿,想站起身。
但一股热意陡然涌上,将他的意识抹了个七七八八。
身形两晃,他又摔倒在地。
“你被咬了?”池白榆上前,捉住他的胳膊,“咬在哪儿?”
“无事,我——”述和梗了下喉咙,所有的感官都集中于被她握着的那条胳膊上。
热。
浑身都热。
唯有她握紧的那处,分得了一点舒适的凉意。
沈衔玉也在此时上了楼。
他躬了身,摸索着墙壁往声响处走去。
“出了何事?”他问。
“他被——”
“无事。”述和接过话茬,吃力往外挤着字,“你先,下去。”
池白榆以为是说她,便问了句:“伤口不用处理吗?”
“并非说你。”述和难耐地低喘了声,转而反握住她的手。
“那——”
“好同僚。”意识已不算清明了,但述和还是放轻了声音问,“先前说的话,可还……作数?”
池白榆大致猜到他在说什么,却道:“你确定不先把伤口处理了,再说这些吗?”
述和疲累而迟缓地眨了下眼,眉眼间偏还带着一点笑。
“方才不是问,缘何脸这般红吗?”他的手缓缓往上移,扣住了她的臂弯,“那如今可感觉到了,手也在发烫。”
的确烫得很。
跟夏天的烈日一样烘烤着她。
池白榆突然反应过来:“是那蛇?”
“嗯,先前也来了一条。”理智一点点被烧在心底的欲念蚕食,述和此时难顾上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