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茬的瞬间,她只听见脑中“嗡——”的一声,似有针拨。
她当下就做了决定:“先把骨头都捡了,你再变回赤乌鸟,我们从另一边绕出去,现在就走。”
说话间,她飞快捡起地上的尾骨骨头。裴月乌不清楚她要做什么,但也跟着捡起尾骨。
等捡得差不多了,她用布帕包好,问他:“这些能暂时放在你那个布袋子里吗?——就是能装很多东西的那个。”
“何须过问,拿来吧。”裴月乌接过那包骨头,装好,这才化成赤乌。
池白榆抱着它,径直往反方向走。
不过刚走出几步,就听见身后有人道:“大人还没找到吗?”
池白榆转身,看见浑身是伤的曲怀川站在不远处,眉眼含着关切地望向她。
“你怎么还找过来了?”她面色如常,只当何事都没发生,低头四处找着,“掉了枚珠子,我找了好半天。估计是因为太小了,掉在这些碎渣子里也看不见——要不你也帮着找一下?青色的,就铜钱眼儿那么大。”
“那的确有些小了。”曲怀川一步一晃地走近,“倘若出了太阳,可能还好找些,至少能折出点光。”
池白榆:“对,原本是朋友送我的珠串,进来不久线就崩断了,一直没来得及串回去,少了一颗都觉得不吉利。”
她的语气冷静,心跳却始终没平复下来,反复斟酌着。
保命符她还有两张,有□□成的把握能现在就杀了他。
并非是十成把握——毕竟刚才他就躲过了一次。要是这回没成功,指不定会弄出什么风险。
而且要是他死了,就又多了无荒细作的危险。
斟酌之下,她终是压下了拿出保命符的打算。
眼下这情况,还是见机行事为好。
而曲怀川忽躬了身,从一堆瓦渣中拾起枚精巧的青色珠子。
“找到了。”他问,“劳大人看一眼,是不是这枚。”
池白榆走过去。
“就是这枚。”她接过,仔细收入袖中,“多谢。幸亏你在这儿,要是我一个人,还不知道得找到什么时候。”
“大人言重,不过是顺便搭把手罢了。”曲怀川朗快笑道,仿佛身上的伤痛都无足轻重一般,“走罢。”
路上,池白榆想从他嘴里套些话,但又担心被他看出什么,只随意聊些无关紧要的事。
又走了足足一个时辰,她看见眼前的树木逐渐变得稀疏。
远处出现又一座偌大府邸,占地之广,与伏府不相上下。
待彻底走出山林了,池白榆才瞧清那府邸牌匾上写着的字——
太史。
池白榆的视线在那牌匾上停顿一瞬。
“太史?”她看向曲怀川。
曲怀川笑道:“昔日得了这家恩惠,见府中人都身亡故去,便将府邸迁来了此处。”
“……”这是什么新型的报恩手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