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下不言,只道:“你说的家就是在这儿?”
“是。”曲怀川忽顿,“请大人稍等片刻。”
在踏上府门台阶前,他不大熟稔地使用妖气,将身上的血污灰尘仔细拂净,又束好发冠,这才拾级而上。
他推开门后,池白榆模糊瞥见有几道人影伫立在府中,一动不动。
可在门彻底敞开后,那些人影又突然活了过来。
两个小仆匆匆走上前,拱手礼道:“公子。”
其中一个胆大的斜挑起眸觑了眼池白榆,问:“公子,这位姑娘是……?”
“一位朋友——老爷夫人呢?”
“回公子,夫人在书斋理书,老爷正在庭院陪小公子放风筝呢。”
曲怀川眼一抬,果见高空有一只鹰隼形状的风筝。
他微微敛起笑,语气难得显露出几分不快:“还是该多在诗书礼节上下些功夫,纵容了脾性,只越发顽劣。”
小仆将身子躬得更低,道:“是,公子。”
另一小仆问:“您现下是去书斋,还是去庭院?”
“不了。”曲怀川道,“我还有事,无需搅扰。”
池白榆在旁听得清清楚楚,却觉奇怪。
这怎么听着不像是恩人家,倒像是他自己家呢?
她跟在他身后,走上一边的回廊。绕过拐角时,她又回首看了眼那两个小仆。
自打曲怀川走远后,他俩就一动不动地僵立在那儿,远远瞧着,似乎连表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她眼也不眨地盯着那两人看,耳畔忽落下一声问询:“大人在看何物?”
池白榆一顿,回身。
却见曲怀川笑看着她,还顺着她的视线往远处扫了眼。
“没什么。”池白榆说,“就是觉得那两个小仆有些奇怪。”
“那是木头做的傀儡。”曲怀川泰然自若地收回眼神,“应是装在里面的魂魄不全,平日里跟死物一般。唯有靠得近了,才会蹦出两句没用的话。”
“……”
npc吗?
“大人,这边请。”曲怀川引着她穿过庭院。
路上,他问起了刚才在山寨的事:“大人说自己的妖力被人夺去,可依在下所见,大人方才催动的那张符箓,效用似乎鲜有人能及。”
“哦,你说那张符啊。”池白榆道,“妖力被人夺了,但在这样危险的地方,也总得有个保命的法子。”
“正是,楼中危机重重,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送了性命。”曲怀川稍顿,“大人手中应当不止一张符吧?”
他这话里的试探意味太明显,池白榆只当没听出来,只说:“要是就那么一张,我也舍不得轻易就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