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白榆也懒得追问——她的目的是搜集到血怨之气,而不是调查他的家庭情况。
见雪还小,池白榆干脆趁着这儿有水把鱼杀了。
她杀了鱼正往外剖内脏时,忽借着余光瞥见银无妄有意别开脸,只偶尔看她一眼。他的皮肤本来就够白了,眼下竟还能再白一个度。
“嗳,要不你来试试,我手都冻僵了。”她把鱼往人面前一推。
银无妄的脸略有些发僵:“我……未曾做过这些,恐怕难以做好。”
池白榆心觉好笑:“你整日里就爱说废话,难不成我生下来手里就握了把杀鱼的刀了?你试试剜下鳞片,鱼滑,小心别伤着手。”
银无妄还是第一次直面这等“血腥”的场面,却没有要躲懒的意思。他颔首,从她手中接过那把血淋淋的刀。
漫天飞雪下,入目皆是白净。
他却握着这刀,头回将刀锋剜入一片生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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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俩回到木屋时,已经过了小半时辰。
煮鱼的时候,池白榆问:“你来了多久了?”
银无妄略作思忖:“约莫两个时辰。”
她点头:“那得快些了。”
再耗下去,就没时间用剜心刀了。
银无妄不知她心中所想,便问了句为何。
池白榆却道:“不是每三个时辰就会换一次人吗?要是不快些,你就得消失了。”
视线从她身上移至火堆,银无妄沉默片刻,说:“我以为你会将我们视作同一人。”
“乍一看是挺像,相处久了也能发现不少区别。”池白榆想了想,“你们仨该不会是三胞胎吧?”
银无妄微拧起眉:“并非。”
“也是哈,哪来的三胞胎还共用名字的。”池白榆舀了一碗汤,递给他,“趁热喝吧。本来只有三四分饿,去捉了趟鱼,直接翻倍到七八分了。”
她语气轻快,银无妄也跟着放松些许。
他道:“不用,我自己来。”
“别跟我客气。”池白榆直接把碗塞进他手里,“就当是在自己家。”
银无妄微怔,始终冷凝的眉眼间忽舒展开一点不明显的笑。
不过须臾,那笑就消失不见。他喝了口鱼汤,暖烘烘的热意一直沁入肺腑,紧绷的心弦也跟着松缓许多。
“味道怎么样?”她问。
“嗯。”送出这字,银无妄心觉有些敷衍,又道,“很好。”
“好喝就多喝,多得很。”池白榆也给自己舀了碗。
一碗鱼汤下肚,许是太暖和,银无妄渐觉困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