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见越垂下眼帘,避开她的视线说:“探到仙——你的气息在此处。”
池白榆又飞快瞟一眼银无妄:“应该是找我有事,刚才那事儿之后再接着说吧,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赶在他开口应答前,她已走到房门前,又对沈见越道:“走罢,有什么话下楼说,在这儿聊也不妥当。”
沈见越应了声,无声无息地跟在她身后。
只是离开前,他沉默着斜挑起眼眸,睇了眼房中的银无妄。
下楼时,池白榆也心跳如鼓,就怕再遇着谁。
好在跟来的时候一样,楼中寂静无声,她状似无意提起:“你何时来的,怎么也不敲下门,毕竟还有旁人在。”
“刚来不久,有事想请教仙师。”沈见越的语气听不出起伏,与平时大差不差,“您为何会在惩戒室里,那人看起来似乎也与仙师相熟。”
“哦,”池白榆面不改色道,“你应该听说了吧,那位伏大人出了事。如今楼中事务繁重,为师便顺手帮些忙。”
“仙师劳累。”他的声音又从身旁幽幽传来,“不若随弟子去暂歇片刻,弟子也有些事想请教您。”
池白榆瞟他一眼。
确定他脸上没什么异样,她才略微放了心,应好。
进入二号房时,她忽借着余光瞥见述和出现在楼门外的百步梯上。
未等她仔细瞧一眼,沈见越就已停在壁画前。
他今日着了身白衣,脸上又苍白不见血色,活脱脱一副缥缈的游魂模样。
“仙师,请。”他轻声道。
池白榆收回视线,往前走了步。
楼外,述和顿住,似有所感地抬眸望了眼锁妖楼。
似乎有谁在看他。
不过很快他便压下这思绪,进入锁妖楼,径直去往十号房间。
离他送出丹药已经过了四五天,他本来都已做好了收尸的打算,不想刚推开门,就看见了正在树上摘果子的裴月乌。
他仅顿了瞬,便不露声色地关上门,道:“裴兄这是做什么?”
裴月乌不耐烦觑他一眼:“摘果子,没看出来?”
述和平和道:“今日如何有这兴致。”
“跟你没什么关系。”裴月乌抽空回他一句,手上没停,“找我什么事,直说。”
他想着池白榆都要走了,那还得弄些好吃的给她尝尝。
“并无要紧事。只不过子寂的刑惩将尽,又思及裴兄的伤势,便来看一眼。”
“哦,那你看完了,走罢。”
述和微叹一气,只觉疲累。
不过很快他便调整了心绪,又问:“先前送的那枚灵丹,不知裴兄可吃过了?倘若没吃,还是尽早服用为好。”
“没吃。”裴月乌拧下一枚果子,“再者我也不需要。”
述和抬了眼帘:“裴兄不打算服用?”
“嗯。”裴月乌已摘了一满筐,从树上轻巧跃下,神情自若道,“况且也吃不了,那灵丹我早送出去了——还得多亏你,那灵丹的确是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