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菊一时语塞。
这事儿陈大强找来春贵问过,说:“春贵这孩子稳重,我信得过。那天他同春明一道去的,说鱼哥儿遇到葛大欲行不轨,拼死反抗,什么便宜也没叫葛大占了去,要不后来葛大能用石头砸他?”
张菊在那嘀咕:“那也不让能让他娶这样一个哥儿,还给人家做上门女婿。”
陈大强说:“做上门女婿的事可以商议,这样,老三,还有老三媳妇儿,你们一道,去翠蓉家隔壁找一下长生媳妇儿。长生他丈母娘不就是河湾村的媒婆吗,叫她上门去说去。说我们春明不给人做上门女婿,若他们李家同意,就把鱼哥儿嫁进我们家来,若不同意,这事儿就算了,春明那你们也有个说辞。”
张菊听完老爷子说的,脑袋懵懵地出了屋,寻思:这事儿真按着老爷子说的做?
她去看丈夫陈永全,想让丈夫说两句。
可她丈夫在老爷子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忙不迭去办了。
她嫁了个什么人啊这是!
*
李婶、鱼哥儿、金贵叔离去后,周劲与付东缘坐在被收拾干净的饭桌旁,喝了一会儿的茶,歇歇晌儿,再顺道看看院子里鸡飞狗跳的场景。
李萍为了感谢上回付东缘在千钧一发之际拉了他们家鱼哥儿一把,免得他们家哥儿遭受葛大的迫害,送了一只鹅、一只鸡和一只鸭,做谢礼。
付东缘本想推说不要,可李萍说,要不要,今儿在他们家吃的这顿饭可得给饭钱了。
一出手,怕不是要比三只家禽的谢礼给得更重,付东缘权衡之下,只好收了,也送了一罐自己晒的金银花茶做回礼。
这三个新朋友,被放出笼子以后,不得了了,抢食的抢食,鸠占鹊巢的鸠占鹊巢,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
最安静的是那只鸭子,见了水就下,浮在水上游来游去,不与人争。
其次是那只毛色鲜艳的桃源鸡,在一众黄毛鸡里太惹眼了。与它高调的外表不匹配的是它低调的灵魂,它似乎沉迷于干饭,有*吃的它都吃,没吃的就去抢,母鸡在它身后跟了一溜,它不管,也不会。
这样搞得他们家原来那两只备受瞩目的公鸡很伤心,因为没有母鸡愿意再站在它们身旁了。
最闹腾的当属那只大白鹅。
脖子高昂,眼睛明亮而有神,嘴是桔黄色,脚是桔红色,叫声洪亮,走路大摇大摆,且脾气火爆。
小楼将它放出来后,不是在调解鸡与鹅之间的矛盾,就是在调解鹅与狗之间的矛盾。
连那只安静戏水的小麻鸭,也少不了受到它的挤兑,地盘一旦被占它了,小麻鸭就得摇晃着身子,换个池子游了。好在他们院子里的水塘多,够分。
最精彩的是大白鹅与二狗之间比拼。
大白鹅来冲撞二狗,二狗要挫它的锐气,摆出一副要咬断它脖子的狠劲儿。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二狗是假咬,那大白鹅是真啄啊,所以这场比拼最后以二狗不断的扑闪、后退而落下帷幕。
鹅吃素的,小楼去摘了一把新鲜脆嫩的苦荬菜来,可算是将它短暂地降服了一阵儿。
喝着茶,周劲突然说:“金贵叔同我说,葛家要搬走了。”
“他们一家全要搬走?”付东缘问。
“是。”周劲说,“葛小燕在外乡找了户有钱的人家,嫁去做小的,他们一家都搬去。”
原因肯定不止这些,李家应当是同他们说了什么。
付东缘:“那他们家的房子与地,都卖了?”
“卖了。”周劲说。
付东缘问:“卖给谁了?”
周劲:“这个金贵叔没说。”
倒是不着急着打听,水田里种着稻呢,得管顾,葛家搬走后,新邻居应当很快就要搬来了。
第80章捡鹅蛋,吃西瓜
邻近端午,付东缘西瓜地的西瓜有拳头那么大了,皮青青的,上面有深色的条纹。因长得圆润讨喜,且实属难得,成为周劲家重点保护的对象。
下雨,瓜容易烂,瓜田里的排水沟得早早疏通好,还有这西瓜底下一定不能积水,该垫起来的不妨多拾些石子来。
有时天漏了,雨下个没停,周劲还得穿上蓑衣去查看几次,看看排水的沟槽是否通畅,是否能容纳这么大的雨量。
要是沟子被冲下来的泥堵住了,他得拿上板锄,踩进泥水里,将那些跌落下来的泥块重新刮回去。
哥儿日日松土、除草,照顾那些西瓜照顾得尽心,周劲万不会让它们有闪失。
小楼白天跟哥哥去稻田里管顾水稻,回来后也爱往西瓜地里跑。
他说自己没见过西瓜,也不知道西瓜是什么滋味。
开阳县肯种西瓜的没几户,因为这个品种抗性太差,回报相当的低。
付东缘倒是对自己种的瓜很有信心,说他们会在最热的季节吃最甜最消暑的瓜。
种瓜要防水防烂,还要防那只每天在家里横冲直撞的大白鹅。
人都说鹅笨,付东缘倒觉得他们家的这只鹅挺聪明的,知道地里哪些东西宝贝,哪些东西清香宜人,合乎它的口味。
三月底种的莴笋,而今已经长成蓬蓬的一丛,叶子也有两指宽。
这样的莴笋还是小苗,连主人家都舍不得薅来炒菜,那只大白鹅天天在莴笋地外伸着脖子,嘎嘎直叫。
要不是周劲这篱笆打的结实,还真有可能叫它冲进来,乱吃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