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甚至都不愿意叫我一声义父。”棠溪追摇摇晃晃地从裴厌辞身后站起来,“棠溪追也是你能叫的,没大没……”
“义父!!!”霍存顿时哭成个泪人,撞开裴厌辞,吧嗒吧嗒跑过去,委屈而欣慰地死死抱住了人。
“你帮儿子解释解释啊,儿子……”
他突然感觉不对。
“鬼啊!!!”
发掘
棠溪追一拳砸在霍存脸上,优雅地甩甩手腕,给裴厌辞展示白中泛红的指关节,“都被打疼了。”
裴厌辞不看。
霍存原地转了大半圈,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活的?”
“我怎么收了你这么个蠢笨儿子。”棠溪追头疼地捂住额头,“小裴儿,你把他带来做甚?”
“你义子自己来的,估计以为你死了,来给你收尸。”方才场景混乱,现在一看,裴厌辞发觉可能误会他了。
“还是义父英明。”霍存伸出拳头在春生胸膛报复般地锤了两下,看他面无表情抬头,赶紧缩到棠溪追身后,嘴里不忘告状,“都是春生乱叫,这才让人误会了儿子,儿子差点被他杀了,太吓人了呜呜呜……”
春生脑门青筋直跳。
霍存可是扼鹭监除了棠溪追以外武功最高的人。
“你先把脸上的粉给我擦了。”棠溪追嫌弃道,平时看着就惨白得吓人,一哭全糊成团了,比他还像个鬼。
“走吧,你们来也不知作甚,闹哄哄的。”他只要裴厌辞来就行了。
“还不是怕你刚吃了药,身体没那么快恢复,才想多叫几个人。”裴厌辞指着毋离,“他搬尸体有经验。”
“春生,跟踪探路带路的。”
他指着无疏,在小孩兴奋期待的目光中移开了眼,“非要来乱葬岗锻炼胆量的跟屁虫。”
“我好歹能增加点阳气好嘛。”无疏不服,四处乱瞄了下,揪着裴厌辞的袖角赶紧跟上。
几人走出乱葬岗,上了马车,往裴府走去。
“义父,你假死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呀,好歹让人心里有点准备。”霍存跪坐在一旁给他捶腿。
见到他还活着,脸上的笑就没停下过。
“自从晓得义父要死了,这一个月儿子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又记着义父的嘱托,不敢去探监,成日心里头翻江倒海地煎熬。今天一听义父自己咬舌自尽了,”他哽咽起来,“就想半夜趁着没人的时候把义父好好安葬了,免得尸身被野狗和政敌给翻出来糟蹋咯。”
“贱骨头的东西,遇着这点小事就哭上了,以后真把扼鹭监给你了,还能管得住手底下的人么?”棠溪追踹了他一脚,他又爬回来继续给人捶腿。
“义父,您要是再不回来坐镇,扼鹭监得闹起来了。”霍存道,“您赶紧去看看吧。”
“忘记了我今儿个才刚死的么,以后你就是扼鹭监的督主了,我只是个白衣之身,吃软饭的小白脸。”棠溪追对自己的定位异常清晰,把霍存从身边赶走,抱住了裴厌辞。
“诶呦,您老逍遥快活了,不能不顾儿子死活吧。”霍存脸上惨白的妆粉擦干净后,露出一张清秀得稍显稚嫩的脸,“儿子镇不住那些煞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