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吏部,还有一人,能绕过所有常规章程办事。”裴厌辞笑道。
而他,现在是天子近臣。
“希望两日后能得到侯爷一个准确的答复。”越是交谈,他越加步步紧逼,不让曲梁侯找借口拖着他,“义父交给在下的遗嘱,不止给侯爷一人。”
曲梁侯扯了扯嘴角,与他喝了两杯酒,拱手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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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雅间里,曲梁侯离开后,崔涯也很快找了借口打道回府。霍存正要走时,被顾万崇叫住了。
“裴厌辞是你的人?”
这话把霍存吓了一跳,“怎么可能?他不是顾九倾的人么?”
“棠溪追和裴厌辞曾经有往来,也亲口承认了那是他的人。你是棠溪追的义子,现在成了扼鹭监新督主,他就没找你继续合作?”
霍存下意识露出谄媚惊慌的微笑,思及现在的地位,又硬气了几分,“就是因为他和棠溪追合作,本座将棠溪追供了出去,你觉得他对我还是值得信赖的人?”
顾万崇一想也是。
他上下打量着霍存,就在对方心里发毛时,道:“霍大人如何证明,你们不是一路人了?”
霍存一张被妆粉厚厚铺着的脸僵住了。
被他看出来了?
完了。
“你想怎么证明?”他硬着头皮问。
顾万崇此刻满脑子只剩下报复裴厌辞,摧毁裴厌辞。
“你支开他身边那个护卫,独留他一人在隔壁,安排你们扼鹭监最面目丑陋的内侍……”
霍存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这是殿下的私人恩怨,本座不参与。”
“你不干,本王与扼鹭监的合作,也就没必要继续下去了。扼鹭监已经与太子不死不休,现在得罪了我,他日无论谁登基,都是你的死期。”
“本座、我、我去安排安排。”霍存被他浑身煞气震慑到,忙不迭出了门。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顾万崇听到隔壁裴厌辞传来的惊叫声,接着碗碟坠地的声音。
“啊——”
裴厌辞后背贴上了冰凉的桌面,激得他打了个寒颤。
枯白的手毫不犹豫撕掉了脸上的面具,在桌底摸索了下,很快拿出了一个天青色瓷瓶。
“这里怎么有……”
拇指利落地将瓶盖撬开,递到了裴厌辞眼前。
棠溪追的嘴忙里偷闲,喑哑低沉道:“喂我。”
裴厌辞指尖颤抖地攀附在他的颈背,仰起头,舌头被迫卷了瓶里的那粒回春丹,用牙轻咬着,颤颤巍巍地送进棠溪追的嘴里。
收回舌头,勾了勾嘴里的舌尖,残留着一丝丝丹药残留的甜意,吞进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