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缨屋里的灯烛还亮着一盏,正等着向他禀话?。
顾清嘉负手?立于北窗下,望着幽静的庭院,默默听他回?禀。
听到长缨说,阿玉准备假扮成红叶婆婆的模样时?,他唇角悄然扬起。
平日里,从未见?她习武,连重些的东西都提不动,路走?远些就喊累要背,她打算如何临时?抱佛脚,骗过?红叶阁里的众位高手??
不过?,听长缨的意思,阿玉应当不是第一次假装了。
想起来便觉困难重重的事,她竟能做成。
顾清嘉摩挲着指腹,暗自回?味抚过?她脸颊时?的触感?。
于忠的妻子孟氏,便是孟茴,且二人?还育有一女,这?也让顾清嘉意外?。
更让他意外?的是,于忠肯听孟茴的话?,将红雨安全带出来。
这?是他所知道的,于忠唯一背叛宁王的事。
哦,也不对,他与孟茴皆为夫妇那一刻起,便已是背叛宁王叔了。
从檀州回?来,他决意要扳倒宁王时?,怎么也想不到,突破口会在最忠于宁王叔的于忠身上。
“长缨,给沈将军写?封密信。”顾清嘉淡淡吩咐。
第二日,他确实?依着阿玉,去高家看望高澍。
说是陪高澍说话?,实?则是高澍遣退仆从,垂首向他请罪。
看他额角冷汗直冒,战战兢兢的模样,顾清嘉想到他还不算太笨,知道大肆宣扬,把过?错都揽在身上,间接打消了宁王一部分疑虑。
于是,顾清嘉没?继续“陪伴”,让他继续受煎熬。
而是起身道:“你安心养伤,是功是过?,我心中自有计较。”
随即,大步离去。
没?去别处,去了长缨蹲守的地方,两人?一起卖他近来写?的字。
字没?卖出去几副,但?有人?相中他的字,请他现场题字写?牌匾。
顾清嘉写?了。
回?到家,将七两多银子的辛苦钱,悉数交给许菱玉。
“你今日卖字挣的?”许菱玉瞥一眼他微微泛红的脸,没?接银子,而是抬手?替他拭汗,颇为心疼道,“瞧你,都快晒伤了,才挣这?么些辛苦钱,还不如替我看铺子呢。去学里教书也成,虽挣得不多,好过?这?般风吹日晒。你自己留着花,我不要你的。”
顾清嘉浅笑:“听说旁人?家的娘子,都不喜欢夫君藏私房钱,阿玉怎的还主动让我收着?”
“你也说了,那是旁人?家。她们是怕夫君拿了银钱去赌,去做坏事。”许菱玉嗔他一眼,丢开帕子,纤细白皙的手?臂环在他肩头?,仰面望他,“我借你个胆子,你敢做对不起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