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思妩听了多半,秀眉已经开始皱得紧紧的了,“他们进来了?”
“他们人多,门房那边没守住,已经到前厅了,等着娘子过去。”
“他们是不是也?知道你在这里??”翁思妩看向梁寂鸾,他可是帝王,论?价值可比她重要得多。
梁寂鸾袒护地说:“你不想让他们见到我,我可以不出去,但我却是担心你,应付不了这么多人。”
“还是让朕赶他们走,永远不得登门扰你清净?”
梁寂鸾仔细观察着翁思妩的神情,等到她沉思许久,仿佛终于下定主意?,把柔软的身躯贴进他宽阔的怀里?:“那,我想让他们还我父亲和祖母一个?公道。”
翁思妩的柔顺和依赖让梁寂鸾会心一笑,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定然?让你满意?。”
前庭的宴客厅内,老管事守在门口,面色不虞地注视着一群不速之客。
郎君做官时,
仕途正顺,翁氏年年都来人求和,赶都赶不走。
人死后还想分一杯羹,好在是郎君死前算测无疑,料到了这帮人会想占娘子的便宜,将人送进了宫里?躲个?清净。
没想到今日一见娘子有利可图,又前来登门佛口蛇心的想要修复亲缘关系。
“燕河,你也?是从翁家出去的,打交道这么多年,怎么还是如此防备地看着我们?”
翁家老郎君舍下脸面,“主仆一场,连茶水也?舍不得施舍一杯吗?”
“老奴是老夫人的陪嫁仆人,早在老夫人死时就与翁家没有瓜葛了。”
燕伯:“且大郎君在世的时候,就叮嘱过老奴,但凡翁家来人,都不会奉一杯茶到桌上,翁大人历年来连这扇门都进不来,怎么还想起来要茶喝?今日是夫人的忌日,娘子刚回来,还请翁大人不要前来扫娘子的兴致,免得她难过。”
“燕伯,话不是这么说,此次上门,我们是真?心实?意?来求阿妩原谅的,她父亲去世,一个?女娘在这孤苦伶仃,没人照顾,于她来说多么凶险。”
“我们真?的是好意?拜访,一同来给她娘上香的,请你快去通传,让她出来见见我们吧。”
“娘子不会见你们的,有我燕河在,我也?不会让你们打扰到她分毫。”燕伯朝外召集人手,撸起袖子,“来人,一起将他们赶出去。”
“哎,哎哎,使不得,使不得。”
“燕伯,出了什么事啊?怎么吵吵嚷嚷的。”
院子里?来了几道身影,燕伯朝不远处一看,皱眉一叹,“默秋,你怎么把娘子和……带来了!”
“默秋?是阿妩来了?”
翁家人如同闻见血腥味儿,甩开燕伯和其他家仆的桎梏。
翁校仲在世时就难以见到的窈窕倩影出现在眼前,虽是有着夺目之姿,翁家人的嘴里?叫着,“阿妩……”
掠过她,却是看向与翁思妩同行的另一道挺拔矜贵的身影,观其面就尊贵非常,气度雍容,“陛下,是陛下来了。”
翁家老郎君敏锐地朝梁寂鸾的方?向行礼,与他一同动作的还有翁家的族老,以及继室夫人和其名下的两个?子女。
继室夫人抬眸窥见有着天人之姿的男子,眸光闪烁,已经开始预想家中子女和翁思妩一样,能?够获得帝王的恩宠了。
探闺房。
家在?京中除了出了一个翁校仲,像被诅咒一样,之后子弟无论有多大的出息,都?企及不上?这位大公子的高度。
族老是本家的族老,翁校仲一脉则是旁支,提到要让翁思妩认祖归宗,这才专门?将本家的人请来,以?表重视。
本以?为翁校仲一死,翁思妩一个孤女迟早撑不住门?户,会落到他们手中,却不想对?方居然入宫去了。
好在?京中至今都?还飘着芙徽公主就是花娘的消息,让翁家人再次看?到可乘之机。
让府里的下人时常关注盯梢着这边不说,往日也?会为维持表面功夫,差人上?门?送礼,收不收都?没关系,最重要的是他们该做的已经做了。
料想翁校仲夫人的忌日翁思妩会回来祭拜,却想不到还会让他们收获一份更大更重要的惊喜。
面圣。
翁家主支在?朝为官,已经是老太爷一代了,家中子孙得祖上?荫蔽,在?仕途上?却并?不顺利。
尤其为了报复主支派人来说和,准了翁校仲的父亲纳恩师的女儿进?门?,翁校仲便恨上?了他们,即便有翁家人入仕也?在?他的主导下受了不少打压。
至今没有一个能上?两仪殿议事,至多分散在?各个地方领着一份不大不小的差事。
翁家数次想与翁校仲重修于好,直到他死都?未曾成?功,对?翁家来说,会对?自己家子弟下黑手的翁校仲,死了也?是件好事。
死了也?不足以?解恨,哪怕他不在?朝堂当官了,翁氏子弟都?被分派到各处,成?不了气候,这种结果已定局,要想培养下一代又要花费更多的时间。
只有拿下翁校仲的人脉和他遗留下来的一切方能解恨。
可惜他生的女儿也?是人精,看?着无害,却跟老鼠似的甚是会躲,对?他们防备有加。
好在?她还有一点用处,竟然是跟陛下搭上?了关系,还成?为了花娘。
这让翁家主支和旁脉都?有些心生懊悔,怎么就没在?翁校仲下葬之前狠心一把,把人带回去,否则也?不至于真正见?了面,用一种素不相识的防备目光看?着他们。
“未曾想到今日登门?还能够见?到陛下,陛下当真是龙章凤姿,威仪惊人,让人自惭形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