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寒鸦仍旧叫着,何夫人听着总觉得心慌,却终究也没有说什么。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父皇是不是被你谋害!”
烛花爆开,发出清脆的撕裂声。
霍祁紧紧盯着何荣眼中闪过的吃惊,不过片刻何荣已经调整好表情,抬头似看小孩一般无奈地摇头笑着。
“我说怎么自拟登基以后,陛下行事越发奇怪,原来是心里对臣存了这份怀疑。”何荣嗤笑,“既然早有怀疑,那陛下一定已经查过。既然查过,那陛下就该知我是清白的!”
何荣骤然发狠,咬牙切齿向霍祁怒道。
“若陛下定要给臣安上这个罪名,那我只能说一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霍祁仍旧站在椅背后面,逆着光站在阴影处,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等到何荣为自己辩白后,过了许久,霍祁才慢吞吞地开口。
“我没有查过。”
何荣逮着话头质问霍祁没有证据也要给他定罪,是不是有心想要除去他这个富可敌国的国舅,好侵吞他的全部财产。总之是要把不仁不义刻薄寡恩的头衔轮番往霍祁身上套。
霍祁仍旧慢悠悠的,像在等什么又像在思考什么。
“我不必查……”霍祁顿了顿,“我只需要问……舅舅今日我再问你一遍——先帝骤然离世可是你所为……”
“当然不是!”
何荣冷哼,正要重复那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却见霍祁手掌几乎握成拳头又骤然松开,脸上的表情似自嘲似苦笑又似愤怒,最后都化作无可奈何的大笑。
霍祁双手紧紧握住椅背撑着身体,低头大笑起来。
“既然不是你,那只能是另一个人了。”
霍祁忽如其来的疯狂叫何荣心头揪紧。
何荣警惕地看着霍祁,舔着干涩的嘴唇问道:“陛下在说谁?”
霍祁把椅子抬到何荣面前,好奇地从椅后探出身子上下看着何荣的脸,用疑惑的语气问道:“舅舅难道不知——皇宫之中最恨先帝的人是谁?”
何荣缩起身体往后挪动。
“臣……不解陛下之意。”
暗夜中,李傲独自坐在屋内与自己对弈,屋外传来纷乱的脚步声,他都只作未闻。
‘吱呀’门响,身穿华服的太后在宫人的簇拥下出现。
李傲甚至没有费心抬头去看,手中白子在棋盘敲了两下,皱着眉头思索着慢慢在棋盘一角落下一子。
白子刚在棋盘上落定,李傲就知道自己下错了。
‘错了错了,又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