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白月光朦胧罩着相拥的恋人,热吻在白色罩纱里蒸出薄薄水雾。
“以后不许冒险,听到没?”程景行煞有介事地警告,为加深她的印象,狠狠咬了她的唇。
“痛!”莫爱踹他。
程景行抵住她的膝盖,又笑,“我觉得你做这种事挺傻,又觉得如果不这么做,就不是你了。宝贝,你以后打架能不能算我一个……”
莫爱抱着他,睡衣已被扯得凌乱不堪,“我去的时候,不觉得能改变什么,脑袋一热也就做了。琴桃才十六岁,我十六岁遇到你,你救了我,她十六岁还什么美好都没感受过,就已经经历了女人一生的磨难,我也想救她,我以为我救到了……”
程景行脱了上衣,吻住她,不让她再说下去。
“你已经救到了,生在恐惧中,比死可怕。而且,你救了她妹妹,不是吗?”
琴桃的妹妹琴荷,亲眼看到姐姐经历这些,坚决没遵从父母,没有一成年就嫁人。
她逃到了学校,向乡政府求救,在多方支持下读完书,考到昆城的美术学院。
没课时,她给外面的美术教室上课,接插画商单,学费生活费渐渐自理,还有余力去福利院看看姐姐的女儿小桃儿。
莫爱想到她,不自觉地笑了,这样的救赎,代价太大了。
她心里有些苦,用力回吻着程景行,仿佛他嘴里有糖。
她感觉他体内澎湃的热意。
自酿酒后劲霸道,程景行第一次喝,当白开水一样灌,到夜里酒劲上头,还是难受的。
他拿怀里的人解酒,床板硬挺,咯吱作响。
莫爱劝自己相信薄婆婆耳背,听不到。
吻得狠了,汗与泪交融在一起。
莫爱睁眼,嗓中轻吟,越过程景行起伏的肩头,看到群山的影子间,露出一片皎洁圆月。
她曾在这里无数次地思念他,用他给的力量,努力地爱这世间。
思念似乎没有尽头,即便他已不在远方,即便与他身心契合,她还是念着他。
这夜,山中清泉抵达了江河,林间飞鸟落在了枝头,心中梦境找到了理想国。
———
接下来几天,莫爱带程景行去了所有想去的地方,云崖的日出,西娘山的飞瀑。
她带他感受远山起雾时的微茫,带他看织锦如何编织成百花图样,带他听各种语言的“我爱你”。
最让程景行印象深刻的是去见萨斯。
萨斯是许天来的族长,也是一种神职,是他们民族与自然神明沟通的桥梁。
这代萨斯是一个不通汉语的高寿老人。
莫爱用他们民族的语言简单介绍程景行,老人黑瘦,有些佝偻,穿着黑布麻衣,身披一件宽大的彩色织锦。
一双眼瞳不似这个年龄的浑浊倦怠,炯然得焕熠熠神采。
他用听不懂的语言招呼程景行进内室里去。
他知程景行听不懂,只用动作和手势表达了欢迎,然后从神龛上拿起一段五色丝线编成的绳,赠予程景行。
程景行道谢,出来寻莫爱,莫爱正在对面一处人家的家里,陪几个孩子画画。
他把彩绳秀出来给她看,“萨斯给我这个。”
莫爱看到后,捂着嘴,惊讶道:“他给了你灵绳。”
程景行看她表情,说:“是好,是不好?”
“当然好!”
“怎么好了?”
莫爱解释说:“这边的人信仰万物有灵,肉体有肉体的意志,灵体有灵体的意志,赠予灵绳是对你心灵与肉体一致,身心合一的一种肯定。”
程景行听得出个大概,但还是懵懵懂懂。
莫爱再解释:“意思就是,筋斗云只有内心纯洁的人才能坐!”
程景行终于明白这是多么大的殊荣。
他喜滋滋地把绳绕在腕间,和莫爱的一根黑色圈缠在一起。
拍了个照片,给许天来得瑟。
“除了我还有谁得了灵绳吗?”
莫爱帮身旁小女孩的画涂色,“我知道的就只有天来了。”
程景行笑着的脸僵住了,再看手机,许天来回复:【我成年那天就有了!萨斯老了,眼神不好,怎么给了你!】
程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