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爱眼眶泛红,更加不敢看他,他却抬起她下巴,不让她错目。
“你怕我不开心,你不敢在我面前耍脾气,你温顺得像只猫,你怕跟我吵架,我会像莫如梅一样把你抛下不管。”
莫爱哭了出来,“景行………”
程景行扶住她肩膀,帮她擦泪,“你可倒好,真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事了,连商量的机会都不给我,自己就跑了。好不容易让我找着了,怎么哄都不回来,你是在报仇吗?把我过去没哄你的部份都要回来。”
莫爱又笑了,感觉自己很傻,被他几句话弄得又哭又笑。
程景行抿抿嘴唇,顺了口气说:“宝,两个人在一起,遇到问题,一起面对,没有谁欠着谁。哄,只是一种感情交流的乐趣,不是妥协。你是什么样,我都不会离开你,你可以开心,可以难过,可以哭,可以闹……我都不会抛下你。”
莫爱用手背擦泪,程景行拉过她的双手郑重说:
“十八岁的程景行,只想让你开心。
二十八岁的程景行,想和你共度一生。
欢愉相伴,风雨不论。
莫爱,嫁给我吧。”
莫爱的视线被泪水蒙住,眼泪啪嗒啪嗒掉在戒指上。
她的心很不讲道理地为他跳着,从流光岁月里的第一眼,到如今。
她想起那时也是在窗明几净的教室,灰色窗棂,白色窗帘,他走上讲台,与她对视,困她在怀里。
他耀眼如昼,是她十八岁握在手心,又遗落天际的星。
日月轮转几回,他还是选择降落在她手心。
窗玻璃上冒出一排圆溜溜的脑袋,每一双眼都弯弯的,看着教室里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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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别只顾着哭呀,”程景行抓抓后脑勺,大男孩似地看她,“愿不愿意啊?”
莫爱笑着重重点头,眼泪洒在钻石上,“愿意,我愿意……”
程景行松一口气,得意地笑,把戒指拿出来,戴上她左手无名指,卡在紫色的翡翠戒环之上。
“不许跑了……”
莫爱握住他的手,踮起脚,在他温热的唇上轻吻,“盖章了,绝对不跑。”
——你那么好,我怎么舍得。
教室外突然一阵笑声和掌声,男生女生伸着脑袋往里看,起哄都带着节奏,“接吻!接吻!接吻!”
莫爱脸颊绯红,刚刚上课时端起的老师架子,此时碎了一地,“你们……”
程景行往后侧了侧身子,挑眉看了后面一群荷尔蒙还在懵懂期的少男少女,饶有兴致地对莫爱说:“莫老师,这也是教学。”
莫爱微张着嘴:“什么?”
程景行低身压近她,“教他们怎么……正确接吻。”
莫爱:“唔……”
他一点没想浅尝辄止,吻得深且重。
男人因舌尖缠绕而绷紧的下颌线,格外性感。
那种不同于青涩男孩的野性成熟,让窗外不少女孩蒙住眼,只敢透过指缝看。
莫爱拗不过他,配合着闭上眼,双臂绕过他肩头,享受着,也回应着,仿佛他是条涓涓流淌的溪泉,浇灌她贫瘠的荒漠,最终连缀成河,奔向无垠大海。
她总在他身上看到一种广阔,好似在他眼里的自己,也是广阔的。
———
在柏崖的最后一晚,莫爱带程景行去了山顶,那里有一片云山雾罩的仙境。
站在一处山石平台上,放眼望去,群山相依,连绵数千里。
一条怒江奔流,如一束水光丝带,将山川缠绕,风过密林,惊起一群飞鸟,从他们眼前飞掠而过。
莫爱伸臂指向一处山谷,极大弧度地往外一扫。
“这里全部都是槐花,八月开花的时候,像下雪,可惜现在看不见。”
程景行环望她指的那一片,叠翠青山,茫茫雾霭,可以想见那一片珍珠般的白花飘散飞舞的盛景。
他们铺上野餐毯,坐下吃薄婆婆早上准备的团饼,一种柏崖当地的食物,糯米团里包着各种口味的馅料,莫爱尤其喜欢红豆馅的。
风带着青草的香味,程景行拿来一张百花织锦的盖毯,这是他们刚到柏崖时,村长送的。
织锦裹住两人,莫爱靠在程景行肩膀上,眼里是苍绿群山,再没什么比这更美的时刻了。
“我以前带学生来这里读诗,有爷爷的诗,还有很多诗人的诗,”莫爱说,“我总想起你,想你陪我看这样的风景。”
程景行搂紧她腰身,吻她,“你是我最想看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