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原本不怎么高兴。”一阵风吹过,太阳快要落山,气温降下去,晏宁打了个哆嗦,依旧望着沈濯。他长臂一捞,把她搂进怀里,手指蹭了蹭她脸颊微凉的皮肤,才说,“现在很高兴了。”
晏宁忍不住追问:“为什么?”
沈濯遥遥看向拐角,说:“这是下一个问题。”
“那我猜这次是个男人。”
“嗯。”沈濯都依她,捡她剩下的那个答案要。这次没等多久,就有人来——一个牵着只小狗的中年白人女人,看起来像本地人。
晏宁想起墩墩来,也就不在乎自己输了。来意大利之前她把墩墩寄养在楚浔家里,楚浔虽然和她保证了会照顾好墩墩,但是他是个连花都养不活的体质,不免让晏宁有点担心。
沈濯也想起了小狗:“墩墩在……?”
“朋友家!”晏宁抢答。
沈濯了然:“楚浔家吧?”
晏宁嘿嘿地卖乖:“这算一个问题!”
沈濯:“……好吧。”
下一轮又是沈濯赢,他想也没想就问:“拍广告累吗?”
“累啊!累死了!”提到这个,晏宁的话匣子忽然打开,滔滔不绝地和他诉起苦来,“我有一张平面就是在这儿拍的,为了抓最佳光影和角度,拍了好几天。不过拍平面还好,拍那种视频广告才是最累的,你敢信吗,比我拍电影ng的次数都多……!”
沈濯笑盈盈安静地听,心里被这些琐碎的吐槽一点一点填满。
下一轮,还是沈濯赢。晏宁缩在他怀里等问题,半天没听见声音,刚想抬头看他,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沈濯从口袋里掏出了檀木手串,拉过她的手腕给她戴上。
是金钟奖上被他收回去的那串。
沈濯握着那截细细的手腕翻来覆去地看,檀木珠子下,几乎透明的皮肤中青紫的血管清晰可见,叹气声悠长深远:“绳子都快断了也不知道,我这次回香港,顺便去普济寺找师傅重新穿了一下。”
这串佛珠是有一年沈濯陪着晏宁去普济寺上香的时候,师傅赠的,说是在佛堂里供了九九八十一天,有两串,她和沈濯一人一串,沈濯平时不戴这些东西,就一直在家放着。
“快断了吗?”晏宁扯着珠子研究,里面的弹力绳果然换了一条,“我都没注意。”
沈濯说:“差点散在颁奖台上了。”
晏宁才不信,他那天晚上戴了那么久不还是好好的?
沈濯怕她冷,把她的手腕藏进袖口里,淡声说:“收好。”
“嗯。”
天空一层叠着一层的金粉色,远山的轮廓淹没其中,钟楼上普拉托绿和锡耶纳红的大理石也被染成一水儿的金色。
日落了。
晏宁又猫一样窝进他怀里取暖:“你快问我问题啊。”
她本以为沈濯会问她为什么去金钟奖也要戴着这串佛珠,连答案都提前在心里想好了,没想到听见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