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乎同?时向前,一个并指如刀,一个剑光如雪,眼看?就要再次碰撞——
如此阵势,无论输赢如何,最终定然要有一个重伤,周围诸人?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停手。”一道清朗的?男声忽然说道。
李尧那边如何姚珍珍不清楚,但这声音一传到她的?耳中,身体已?经比脑子更快的?做出?了反应,她手腕急转,转刺击为格挡,脚下步法回?还,硬生生将进攻转为了防守的?姿态。
眼前手掌却并未留情?,姚珍珍心头一下咯噔,女?子身体忽然向后一倒,如失了骨头般柔软地翻仰下去——
这样并不能完全?避开?李尧的?手掌,但能最大?限度的?卸去力气……可能就是从一下毙命到半身不遂的?区别。
电光火石间,她看?见了李尧眼中的?诧异与懊恼,她感觉到了对方试图收回?这一掌的?力气,但为时已?晚——
掌风几乎掠到她的?面门前,姚珍珍咬紧了牙关?,等着这避无可避的?一下疼痛。
但——
“嗡”的?一声,男人?的?手掌劈在了猛然亮起的?阵纹上,伴随一声巨响,李尧的?身体忽然猛然倒飞了出?去。
姚珍珍向后仰倒的?身体被一双手臂托住了。
“……我是让他停手,不是你。”燕鸣臻微微叹息道。
亲令
“……我是让他停手,不是你。”燕鸣臻微微叹息道。
“……”姚珍珍顿时一个鲤鱼打挺从他手臂中?窜了起来。
方才还神挡杀神的女剑神一下消失了,她不由?自主地?将长剑背到身后,局促得活像个被父母抓包的逃家少女。
“别藏,让我看看,”燕鸣臻却?不愿意惯着这个“逃家少女”,长臂一伸,就抓住了姚珍珍想要藏起的右手,“……我不过是离开了半日而?已?。”
他一边说,一边垂下眼睛,目光幽怨,似是埋怨,又像娇嗔,一下把姚珍珍战无?不胜的一颗好胜心?看化?了,露出里面赤|裸柔软的一颗真心?来。
“……也没怎么样啊。”她有点心?虚的想要把手抽回去,却?被进?一步的牢牢攥住了。
燕鸣臻的目光落在了她的双手上。
女子双手皮肤幼嫩,显然便不是常常习剑的手,此刻掌心?通红渗血,虎口撕裂,手背上细小的血管因?为剧烈运动而?渗血爆裂,在皮肤下留下淤红的瘢痕。
他的目光一下变得格外冰冷起来,看得姚珍珍都忍不住心?底发怵。
“这都是小伤、小伤,”她再次努力,终于把自己的双手收了回来,长剑入鞘,双手紧紧背在身后,不敢再露出来半分,“其?实?若不是你突然开口,我也不至于……”
她未尽的话语被青年横扫来的一眼冻住了。
燕鸣臻目光幽幽地?望着她,深深吸了口气,双指并拢在女子额头轻轻一点。
“……你的事我之后再来,”青年收回手,转过身,看向被阵法反震得倒飞出去,此刻正半跪在地?上的李尧,“李司宪。”
他的话语是平淡的,但任谁都能听得出他语气中?冷意。
“咳咳!咳!……噗咳咳咳!”李尧却?暂时没空理会对面两人如何,他单手撑地?,另一手捂住嘴,咳嗽着吐出了一口乌黑的淤血。
“三殿下……”他抬起头,面如金纸,唇角带血,神情?却?并不脆弱,眼神仍然是坚定的,“漂亮的阵法。”
燕鸣臻却?并不为这位大司宪极其?含有的奉承而?感到欣喜,他一甩衣袖,将姚珍珍拦在了身后。
“我只知玄机处执掌仙朝刑宪,但万事行?来皆有律法,倒是不知李司宪……何时有了对无?辜者私自动武的权力?”他开口,语气不紧不慢,说出的话语却?让附近的玄机处众人都感到一阵惴惴不安。
若这话换成任何其?他人说来,他们都不至于如此不安,偏偏说这话的是燕鸣臻。
南燕皇室虽然衰微,但燕皇却?实?在是好运,他膝下二子二女皆有好姻缘,所结道侣皆是名门翘楚——其?中?尤以这位三殿下为甚。
——当?日斛珠夫人携礼上鸣麓山,世人都道是要向山主独女姚淼淼求亲,直到燕鸣臻与姚珍珍契定婚约的消息传出,举世哗然。
……素来只听说将掌门爱女爱子送去结亲,谁家会将板上钉钉的下一任仙门之主送去与人为妻的?
各家仙门听说这消息,都道荒谬,那姚珍珍武名满天下,剑宗上下荣辱几乎全系在她的剑穗上……怎么就许给那燕鸣臻为妻了呢?难不成是色令智昏了?各家仙门掌事与门主们甚至还连夜检视了自家子弟的外貌身段,思?忖着是否自家也有机可乘。
——但无?论如何,已?然日渐衰微的南燕皇室确实?因?为与剑宗的联姻而?再度起势,之后更有姚珍珍亲自为其?斩杀蛟龙,制成宝剑赠与燕鸣臻,南燕皇室为此一改往日唯唯诺诺的姿态,煞是扬眉吐气了一会,甚至隐隐有与三大司府分庭抗礼的姿态。
世人对此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怀疑着燕皇是否真有天道垂爱,致使这样一位剑仙再世竟然落入他家门楣……直到不久之后,斛珠夫人再次拜访鸣麓山,亲自将燕鸣臻送进?了剑宗修习,仙门百家才看明白——原来不是剑宗嫁掌门,而?是皇室送美人!
但不论外界就此事如何议论纷纷,燕鸣臻的身份确实?在某种意义上与姚珍珍高度绑定,甚至可以说,他的言行?在某种程度上是可以代表那位大师姐的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