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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其实清楚，顾威康和霍菲是有儿子的人，他们不可能像是对待顾毅琨般对待顾归渡，不过他也实在没想到他们夫妻竟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实在是失望，顾老扶着桌子站了起来：“行了，你们没什么对不起我这个老头子的，你们真正对不起的人是谁，你们也清楚，今天的家宴到此结束吧。”

说完，他转身就走，临了还不忘扭头回来：“归渡，跟我去书房一趟。”

“好的，爷爷。”

全程，顾归渡的姿态语调都疏离淡漠，闻言将餐具放下，又随手抽了张纸擦拭了下薄唇，这才起身颔首算是和其他人道别，转身跟在顾老身后便上了楼。

顾老的书桌上放着顾归渡父母的合照，顾归渡敲门进来的时候，便瞧见顾老正用苍老又粗粝的手指抚摸着相片，那副模样无端让人觉得他年迈了不少。

“爷爷，您找我？”

“坐。”

顾归渡刚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顾老便推过来一个古色古香的木制小盒。

他默不作声的接下，打开后才眸色微缩了下：“这是？”

“这是你奶奶生前的嫁妆，上好的羊脂玉手镯，我估摸着许家那小丫头会喜欢，也算是我给她填份嫁妆了。”

羊脂玉白如凝脂，油性十足，的确是上好的料子，不过……

他挑眉，饶有兴趣的笑：“我记得爷爷还珍藏着一对血丝玉的手镯，反正都是要添妆，爷爷不如大方点。”

“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小子。”

顾老瞬间被气得横眉瞪眼起来，满脸的嫌弃，却还是将那对血丝玉手镯找了出来：“给给给，一天天忽悠你这个糟老头子的东西。”

“这叫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顾归渡眸色深沉，薄唇掀起，带着玩味：“没办法，谁叫爷爷有我这个小毛贼惦记着呢？”

顾老也不知是被气得，还是被逗得，总归是笑了起来。

顾归渡把玩着手中的血丝玉的手镯，脑中不由回忆起许明笙雪白纤细的腕子，再配上这鲜红如血，不用想，都是一种视觉上的极大冲击。

舌尖在口腔中舔了下，顾归渡都有一种迫不及待去见许明笙的念头了。

但顾老那头却正色了起来：“归渡，今天你小叔小婶的态度你也是瞧见的，爷爷年纪大了，也不知道能再活多长时间，爷爷在时，还稍有余力护一护你，等哪天爷爷不在了……”

说着，顾老抹了把脸，尽显颓态：“所以等你和许家丫头订了婚，就搬出去住吧。”

顾归渡毕竟是在老爷子膝下长大的，所以也只有这半年多才在外面住，以往都是在老宅的。

他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狭长的眸光淡了淡，颔首：“行，我知道的爷爷。”

“还有……今后如果你小叔小婶万一招惹出什么事端的话，想帮一把就帮，如果实在不想帮，那就眼不见心不烦，总归别让他们沦落街头就行。”

顾老身为一个家族的大家长，能将话说到如此地步，已经算是偏爱到极点了。

顾归渡也知晓，眼皮子垂下来，五官隐匿在阴影中，薄唇弧度不明：“爷爷的意思我明白的。”

“恩，你明白就好，行了……”顾老朝他摆摆手：“你回去休息吧。”

顾归渡应了声，起身，骨节分明的大掌落在门把上，才好似恍惚间想起什么般，低沉的嗓音再度响起：“爷爷，那份合同我准备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