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唤笛双腿一软,摆成字形跪坐在地。
内心的惶恐稍稍消退,她不自觉地轻手抓上他的手臂,下意识地轻声喊道:“林郁野,睡床上去。”
记忆里某些碎片闪过,像是很多年前,她也曾亲临着这样场景。奇怪的感知让沈唤笛愣了片刻,等回过神时,她的手背蹭到了他的手背。
很烫。
烫得让人一秒回到小时候给灶台添炭木而被火舌舔舐的温度。
沈唤笛翻折手背贴上林郁野的额头。
一样的烫。
刚刚平稳的心脏陡然又沉坠起来。
慌忙用换鞋凳卡着房屋门,迅速回到自己屋子,拿来医药箱。再次迈进林郁野的房门后,她抿着唇关上了门。
门外夜风拂拂,偶有住户上下走动。
不安吞噬一切。
——386度。
白炽灯下,水银温度计刻度散着光晕,沈唤笛眯着眼谨慎地看了好几遍才确定数值。
“林郁野,你发烧了,我们去医院。”她附下身,声音很轻,像是怕吵醒他,可手掌在轻拍他的脸颊。
林郁野没有任何反应,只见他眉头紧锁,眼睫轻颤,眼下遮不住乌青和泛起的不正常潮红,下巴处有浅浅青茬,构建出他所有平静面容之下的累意和疲倦。
——方主管说林董上任之后连轴转。
他应当是太累了,所以发高烧?
沈唤笛尝试联系他的司机,可当代人的手机已然是隐私,何况他设了密码,壁纸是像素不高的夜空焰火。
她不敢再多留意,将原本摔落在地毯上的手机放在茶几上。
不论如何,睡在地毯上不好,她瞥见客厅中央的宽大的能容纳两个人的沙发,几乎能称为小床。
咬着牙把比自己高大不少的林郁野推上了沙发,而后从另一边沙发上抱来毯子,悉数盖好,将随意落着长手长臂一同塞进毯子内。
做完这些事浑身出了汗。
可大敞的玻璃窗吹进一丝丝夜空的凉,她思索几秒,起身关掉玻璃窗仅留了一条缝,找到了空调遥控器,开了制暖。
做完这些,又蹲在地毯上翻找医药箱,找到一包感冒灵往厨房走去。
烧水,泡药,瞥一眼睡在沙发上沉睡的人。
越来越多的熟悉感将她包围,似是在渐渐走进一片海的中央。甩了甩头,压下这种异样感觉。
她端着药,轻轻地扶起他的脖颈,轻柔喂药:“林郁野,喝药了。”
沉睡的人不再毫无反应,微张失色薄唇本能地啜饮,但有些乱晃,她不得不张开手掌用力。
——手掌不可控地插进他茂密头发一瞬间,有一种电流从尾椎传来,她偏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