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我没有怎麽,」裴寂喉头越发的紧,他维持着嗓音,不许自己失态,「去吧,曲水,为我寻一坛酒来……」
曲水虽是太师府的下人,却被安排到裴寂的身边,不论如何,他还是要先考虑裴寂的。
秋风萧瑟,曲水将温好的烈酒端上来,担忧地看着裴寂。
「公子,您究竟怎麽了,同曲水说说吧。」
他实在不清楚裴寂方才是看见丶或者是听到了什麽。
方才裴寂做好了糕,因为昨夜家主答应了公子,会吃他做的糕。
前段时间也不是有意冷落他,只是因为太忙了,公子今日天还不亮就起来做花糕了。
「我以为,义母会吃我做的菊花糕的。」裴寂嗓音乾涩。
随着他出声,眼泪大滴大滴地涌了出来。
沈元柔不会吃他做的糕了。
裴寂虽然站得远,可他看得清楚,沈元柔面前有一碟精细的糕点,看起来不是出自太师府厨娘之手,而是李遂独特意带来的。
曲水顿了顿:「家主拒绝了吗?」
这何尝不是一种拒绝。
裴寂流着眼泪,却笑着摇头:「曲水,我是不是太傻了,我一直表现得很明显,对不对?」
「……公子,您怎麽了?」
曲水实在是不清楚,裴寂方才究竟是受了什麽刺激。
原本裴寂好好的,可回来後就成了这副模样。
「是,是因为老太君吗?」曲水想了想,并不能想起别的什麽,只好试探着问。
他实在不能想到,除了老太君,还有谁能欺负了裴寂。
今晨老太君还曾来过,却也不是说什麽,没有李采祠李公公,孟氏整个人都温和多了,只是规劝公子,不要打扰家主。
只是公子听完老太君的话,便有些不大高兴,却还是恭恭敬敬将人送了出去。
「别哭了,公子。」看着裴寂无声地落泪,曲水眼眶也跟着湿润了,哽咽着劝他。
裴寂今日面上扑了一层淡淡的粉,那是沈元柔送给他的珍珠粉,他很是宝贝,几乎不会动用的。
平时也是摸一摸丶看一看,今日淡淡扑了一层。
可如今珍珠粉被泪痕浸湿,在面上划出了一道清浅的痕迹来。
莹润的眼泪大滴大滴顺着痕迹往下落,划过他的面颊,最终汇集到裴寂尖尖的下巴,大滴泪珠啪嗒一声,落在地上摔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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