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碰到纱布上药水的苦味开始随着触碰的深入在舌尖上的味蕾蔓延开,但很快这个药味就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全是倾注了感情的交缠。
“……唔。”
气息被尽数夺取的迷离感令我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找个支撑点,不由自主地,没有被降谷零握住的另一只手求救似的往他的身上搭了上去。
一点一点湿热的试探就好像是真的能驱散伤痛的疗愈良药,劫後馀生般的缠绵仿佛能抽离理智一般让人步步沦陷。
即将沉沦的理智在我触摸到降谷零肩上的温湿触感时触电般地被拉回,我的呼吸一滞,慌忙将他推开。
张开手掌,果然,上面染上了一片鲜红。
他的伤口流血了,甚至从绷带里面渗出得透彻。
“咳……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我摸了摸鼻子,将刚才被降谷零为了贴近而不小心推倒到後座的急救箱捡了回来,随即转移着话题,以便快点略过刚才亲昵的赧然和尴尬,“那个……我帮你重新包扎过吧。”
“现在的场合确实不太合适,只是……我有点不想放过这样的机会。”
“什麽机会?”
“见到这样的你的机会。”降谷零说着,擡手贴上了我的脸颊,拇指指腹擦过才被他尽数品尝过的柔软。
“……”
我无言以对地恍然之时,降谷零主动结束了这段情意过浓的暧昧。
他的指尖从我的唇上移开,然後将身体侧过些许,把伤口朝向我。重新把刚才摘下的耳机塞了回去,进入了工作状态的他敛起了前一刻的款款情深,略显严肃地开口:“这部分就拜托你了,星。”
听到那个拉进了距离的称呼,我怔了怔,擡眼看向降谷零,在他的眼底读到了“还有以後”的期许。
“嗯。”我点了点头。
应下不仅是被拜托处理伤口的答案,还有从今往後的“拜托你了”的应允。
公寓雀庄的混乱在公。安赶到之後就被逐渐处理了下来,虽然一场爆。炸几乎抹去了所有痕迹,琴酒还有伏特加的踪迹也再无处可寻,但是也不是一无所获——装着神秘药物的手提箱,还有沾着血液和指纹的手。枪,全都是能将追寻组织踪迹的进程推进一大步的线索。
至于警务课渡边课长的死亡……想必不会发酵得很大,因为渡边身为警视居然出现在那种地方,怎麽想都是警察的耻辱,警视厅高层说不定会把他的事压下去都是很有可能的。
待降谷零处理完现场的事务以及交代了风见还需要补充的问题之後,和我一起被送去了医院。
相较之下,我的伤势要比降谷零轻很多。毕竟他中了枪,即便身体素质再怎麽过硬,还是露出了几分略显憔悴的神色。
在医院处理完伤势,回到降谷零的公寓时,已经是深夜。开门的时候,我又被从屋内冲出来的哈罗吓了一跳。
降谷零被我的样子给逗笑了,他没有调侃,反而站在我一贯的思维角度柔声说道:“不愿意留下来的话陪我到这里就足够了,我让风见送你。”
“你让哈罗不要来蹭我……”
“诶?”
“我还没有克服怕狗这种事。”
听到这里,不用再说什麽降谷零也能明白我的言下之意——这一次是我自愿留下的。
他的眼底闪过几分怔然之馀,悄然无息地伸手握住了我垂在腿侧的手掌。
掌间的突然触碰猝不及防,这个人的攻势又是这样张扬。
看着他带着惊喜的笑意,我感到有些赧然,慌忙扯了个欲盖弥彰的借口:“不要误会,我只是怕你一个人死在里面没人知道。”
“只是这样?”
“还有整理一下今晚事件之後的线索……”
灼灼的目光之下,这些借口说得我自己都心虚地弱下了音量。
事到如今,的确也没有什麽再逃避的必要,这份鼓动的心情,还不如直接面对。
“……算了。”我深吸了一口气,仰起脸不再躲避降谷零的眼神,“因为担心你,以及……我还想听一个确切的回答。”
关于那个是否有以後的回答。
尽管降谷零此前已经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我答案,但我还是想听一次,听他亲口的言语承诺。
或许是略显固执的模样让降谷零看到了这样表情之下的无助,他收起了笑意,侧过身的同时将我的两只手都握在了掌心。
“你……在不安吗?”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