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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爷（第2页）

这事干的，跟九皇子背着她鞭挞邈千重没什麽区别。

都是犯忌的事。

牛赫灵笑眯着眼说“滇酹性子挺柔和的。”

牛三抱着胳膊在胸前，温和又意味深长道“跟你相比的确温和。”

牛赫灵听懂了，但装聋作哑，呷着酒半天不吭声，牛三拿树枝挑着木炭，看似平静的说“三皇子那软捏捏的性子我看了都想揍他一顿，他们好歹跟将军同宗同源，怎麽一个个的都跟从外面抱养回来似的，没一个能支棱的起来的，人家都打到眼巴前了，他还在那说什麽先礼後兵的废话，也就是滇酹性子稳当，换了我早活劈了他。”

“择主这事还是我闺女有眼光，挑了个杀伐决断的主，以当下的形式和咱们的势力，不出十年，必然能令晟朝东山再起，待九皇子一登基，咱爷俩为臣为将的使命也就尽了。”

牛赫灵吃着酒不吭声，没等装聋装到底，腿上登时挨了一脚。

牛三“聋了！”

这一脚踹的狠，更何况他还是穿铁靴踹的，一脚下去牛赫灵整条腿都麻了。

就这还不忘先放下酒壶，然後龇牙咧嘴的抱着腿倒吸气“你疯了！我可是你亲闺女！瘸了咋办！”

“当兵的谁身上还没个伤！”牛三眼里没一点心疼，甚至还觉得牛赫灵表现出来的疼是她装的。

“就三皇子那废物样，滇家郎还当个宝似的捧着护着，九皇子这颗大树，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牛三道“你是不是傻，知不知道什麽叫名不正言不顺，抛弃了他你拿什麽名头平定天下，就算日後你胜了，你不还是史书上的乱臣贼子嘛？没了九皇子，就算你打下天下，明堂之位你打算让谁来坐？晟朝皇子中还有谁比他有能力做皇上？”

牛赫灵伸了伸麻劲过去的腿，将壶中酒仰头饮下，酒壮怂人胆似的将酒壶砰的一下放在桌上，看似醉酒却十分清醒冷静的对他道：

“若我来做呢？”

牛三神色呆滞了一瞬，随後反应过来似的白了脸“你疯了，这是一个忠臣良将该做的事吗？你这是图谋不轨，意在谋反！你”

“晟朝已经亡了！”

牛赫灵眼眶泛红，声音咬磨在风雪中“铁衣王战死时它就亡了一次，铁掌将军被害时它又亡了一次，是滇家，是三大营，是你我给它续了命，如今国破家亡，敌寇挥兵入境，这局面是谁造成的？不是晟朝的皇帝还能是谁！连天都看不惯晟朝的皇族，看不惯他们糟蹋了那些忠肝义胆的兵将。”

“若皇族有德，天子品行贵重，三大营的神将怎会个个都弃营收山，铁衣王留下了四位神将，铁掌将军创造了三大营守界悍将，如今人呢？人呢！皇家当年但凡对他们好一点，哪怕就施一点微末恩典，他们都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晟朝国灭。”

牛赫灵叹息着闭上了眼，不过瞬间立刻睁开，目光如炬的看了过去“知道我为什麽非要支开您才行动吗？”

牛三沉默片刻，声沉道“为什麽？”

“因为你从始至终都是晟朝兵。”牛赫灵红着眼，齿间咬磨着愤怒“你以为你是萧王旧人，你以为你是三大营的老兵，你其实就是效忠晟朝的兵，你常说你感念萧王的知遇提携之恩，为报答才会想效忠皇室，但这些都不过是你哄骗自己的谎话罢了，你的忠心从来没有效忠过萧王。”

树枝咔的一声断裂在牛三手中“你个兔崽子！”

“萧王旧人有几人想晟朝东山再起的？”牛赫灵沉声道“除了您还有第二人吗？”

萧王为了晟朝戎马半生，最後却死在了最为繁华安稳的皇都城，不论皇帝在他身後给了怎样的厚赏，不管皇帝给天下人怎样合理的解释，但凡是忠心与萧王的人，没一个不恨皇族的。

牛三“将军。。。。。将军也忠于晟朝，我追随他一生，自然要秉承他的夙愿。主将之愿是兵之愿，我这麽做有何不妥！”

“将军的夙愿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牛赫灵声清道“只要能做到就行，不拘是谁做皇帝。”

牛三道“将军被皇家视为眼中钉几十年，即便君恩不在，他也选择做一个守界的兵，当年我们所有人都想他造反，但几十年来，他从未有过反心，你既然视他为楷模，自认是他的旧人，却为何要逆他在生之意，做他最厌恶的乱臣贼子！”

牛赫灵冷笑道“将军不是选择做一个守界的兵，而是不想做明堂的主，而且爹爹觉得，当时的将军，他有的选吗？别说他，就是曾经平定天下的铁衣王，在皇家面前，她有的选吗？”

“如果你做了皇帝，世人会如何看待你！”树枝在他掌中一点点裂开，说话间已碎成了齑粉“这天下，什麽时候有过女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