邈千重一击未成还险些丧了命,这会子反应过来只觉一阵後怕,他撑刀起身,目光凶狠的落在少年身後的那抹黑影上。
这何止是硬手,就是他爹来了怕也只能打个平手。
“将军!”那铁甲兵还站在沙丘之上,他指着身後稠密的大雪,嘶声喊道“来了!他。。。。。来了!”
北风截断了他的嘶吼,邈千重断断续续听了一耳朵,只当敌兵已经浩浩荡荡的追了过来,时间不多,他必须要在敌兵攻来之前解决叶阳泷和他的狗。
叶阳泷虽然厉害但不足为惧,只是那老东西。。。
不被邈千重放在眼里的少年突然扬天大笑起来,他面色苍白,神情怪异,笑声尖锐刺耳,其中透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癫狂。
他颤着双手伸到面前,看着垂在手腕,断裂开来的链条,喉咙里挤压出阴沉诡异的咯咯笑声。
邈千重本来只是瞧不上他,这会子见他疯了一样,心里更是烦躁的恨不得给他一刀。
“好狗。。。。真是条好狗!”
少年的声音被北风压制,邈千重听不到他在说什麽,只瞧他猛一擡头,一双原本还透着孩子气的眼睛中充斥着骇人的猩红,血眸中迸溅出阴鸷的疯狂,如同一支毒箭,钉在邈千重身上。
邈千重愣是被他看的冒了冷汗。
这眼神。。。。。。比饥饿的野兽还要恐怖。。。。。。。。。
少年目光凶戾的盯着他,咬磨着牙道“我要他,我要邈千重。”
长枪从火中猛地冲出,锋利的枪头直指羌齐咽喉,长街昏暗混乱,等羌齐看到时已来不及持刀格挡,他整个人猛地向後躺去,後背紧贴马背,就在长枪从他眼前刺出时,他突然伸手一把攥住,借力起身的同时擡刀给对方抹了脖子。
轻笑声隐隐传来,羌齐侧眸看去,只见狭小昏暗的街道里藏着一匹战马,而那几乎完全没入如长夜的墙垣上好似坐着一人。
那人抱着胳膊盘膝而坐,看大戏似的悠哉哉的向这边看来。
羌齐怒从心头起,长刀锵的一声指了过去“兔崽子!”
黑暗中传来哎呀一声,只见那人晃悠着脑袋,含着笑说“羌叔好眼力,都赶上夜枭子了。”
“滚下来!”羌齐手腕一震,血珠子顺着长刀快速滚落。
牛赫灵坐在墙头上不动,她可不傻,下去了擎等着挨削,她从怀中摸出一弹弓,将东西团好了打出去。
羌齐以为是暗器,下意识就擡刀砍去,牛赫灵慌忙喝了一声是好东西,羌齐才收了刀擡手接住。
火光映着那团的皱巴的纸,虽然只有短短两行字,但上面所写字字清楚。
羌齐哼了声“你倒是识时务!”
一看就知道是现写的,死丫头没带墨,咬破了手指写的血书。
“虽然不舍得,但火烧眉毛且顾眼下,这会子别说半座山了,您就是要跟我平分天下我也得答应啊。”
牛赫灵跳下了墙,悠哒哒的驱马过来。
羌齐看着那淋淋血书,突然笑了起来“你素来刁钻,即便是想问我借兵镇压叛军也不会出手如此爽利,好孩子,告诉叔叔,你这又打的是什麽主意?”
“相同您打听个人罢了!。”
牛赫灵隔着火光与羌齐对视,笑意中透出了些谁也看不懂的隐晦“近来北边新起了一个秦家,您可有耳闻?”
“不曾。”羌齐道“我虽然挥兵入中原,但志不在争天下,旧部倒还好,但若说起新营我所知甚少,天下大乱,各处都有新营,但多数都是无名小辈,不值得你为他们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