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子还站在那,泪水汩汩流淌而出,但嘴角的笑意就没压下来过。
“太好了。。。。。。太好了。。。。。。。。”
红豆边哭边笑道“苦日子总算是到头了!”
但万事由天不由人。
红豆的期盼终将是落了个空。
不是苏子明阴晴不定难伺候,而是邈千重千里奔赴一夜春宵後,他居然翻墙跑了。
别说留句话了,他甚至都不等苏子明醒来,而且跑的甚是仓促,连门都没关好,北风裹挟着大雪将门撞的大开,生生将人从睡梦中冻醒过来,苏子明迷茫着眼看着自己满身牙印和青紫,怔了半晌後才猛地清醒过来。
这一气可不得了,房子都险些给徒手砸了个稀巴烂。
“他是来逛窑子的吗!”苏子明身上疼的连坐都坐不了,只能侧着身半歪在软榻上“提上裤子就跑,真当我是软性子的人啊!嘶。。。。。你还愣着干什麽!去镇上给我配些消肿的药膏来,真是畜生,一身的蛮劲”
红豆扭头就跑,生怕晚一步自己就惨遭祸事。
牛赫灵正跟几位大将商量年後春耕的事,厨子突然拎着个大铁勺跑来告状。
“就那个降兵,不!那个逃兵小混蛋,成天的偷奸耍滑不干活就罢了,昨晚上不晓得去哪里混了,今早回来跟饿死鬼似的,扎进厨房张嘴就是吃啊!头也不擡的霍霍了十几个大白馒头,还有那锅棒子骨,他啃得比狗都干净,我那筐鸡蛋还留着下次过节给兄弟们改善夥食的,说话的功夫就没了半筐,那可都是生的呀!他也不嫌腥得慌,要不是鸡蛋壳上沾了屎,他怕是要连壳都给吃了!您是没见着,我那厨房如今跟遭了天谴似的,一地的残骸啊!将军您这次要再不管他,我。。。。我老黄就跟他拼了!”
牛赫灵“忍冬呢?让他去瞧瞧他的大当家。”
“早就去了!”厨子愤愤道“正给他大当家扯面做油泼辣子呢!”
“”
应机干咳了声,一本正经的坐在那掐着佛珠“确实不像话,将军是该管管。”
“。。。。。”牛赫灵“既如此,那军师就辛苦一趟,去训诫训诫那位不成器的小混蛋吧!”
应机“”
“出征?”忍冬摇头说“不妥不妥,江南战事刚平不过半月,将士们疲惫不堪尚未恢复,又怎麽能在这寒冬腊月冒雪远征,且不说疲惫之师安能言胜,就光是辎重粮草也供应不上啊!”
疾如风不赞同道“正因为天气恶劣,北境才会不做防范,以为你我都在江南养息,一旦冬去春来,冰雪消融,北境粮草屯足,兵强马壮,取胜谈何容易。”
忍冬“即便冒雪前行也未必能一战大捷,万一被困北境,秦家军不用一兵一卒,光是围困便能令我军丧命。”
年轻的将军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老将军骥枥稳坐小几後,光长耳朵不张嘴,指敲桌沿,半晌一字不出。
牛赫灵坐在主座,若有所思的吃着一盏早就冷掉的醲茶,军师这会子禅瘾犯了,将佛珠掐的那叫一个顺手。
帐子里吵得沸反盈天,激动之时有人甚至拍了桌子。
牛赫灵这才擡头,声沉道“都是自家兄弟,说什麽都不为过,你拍桌子做什麽?难不成铁枪军的长枪要捅进自家人的身上?坐下,有话好好说!”
正巧帐外落了道人影,邈千重那贱嗖嗖的声音传了过来。
“将军饭好了,现熬的兔子汤,炖的可香了。”
牛赫灵额头青筋直跳,直接喝道“滚进来!”
邈千重带着一身肉汤味进了帐,浓郁的肉香当即引出了几位将军的腹中鸣响,牛赫灵只好挥手散帐,衆人出了帐子就直奔後营去吃饭,邈千重也想随着人流走但脚下刚一动就被人连名带姓的叫住了。
“贪吃的小混蛋。”牛赫灵目光一指“坐下!”
“和尚都去喝肉汤了,我凭什麽就得被抓壮丁!”邈千重不情愿的杵在那“现如今我可就是个小兵,哪有资格在主将帐前伺候。”
牛赫灵一脸平静又咬牙切齿的说“信不信我揍你。”
邈千重麻溜的就坐下了,丝滑的没有一丝犹豫。
“在外面听了小半天了,对北境一事你怎麽看?”牛赫灵端起杯呷了口冷茶,说“敢跟我绕弯子就揍你。”
“。。。。。。”邈千重“姐姐当真要北伐麽?”
牛赫灵眼皮子一掀看向他,嚼着茶叶渣子半晌才说话“你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