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了
“除了你儿子,谁还能令曾经的一国亲王颓废成这幅模样,”空伯目光点了过去,拉长了音说“打击不小啊。。。。。。。。。当年晟朝国破时都没见他这麽伤心。”
何老四看着空伯拎着鱼进厨房,脸上的诧异还未散去“亲娘啊!我儿子支棱起来了?真给老子长脸。。。。。。三哥,你喊红豆给你烧火吧!我去打二两酒回来,今儿中午咱好好喝一杯!”
“阿重,我们成婚吧!”
方才还笑容明媚的人,几乎瞬间就变了脸,苏子明目光不错的看着人,瞧他面带肃色,那颗忐忑不安的心也在一瞬间沉了下去。
“之前我也有想过的。”邈千重双手交叠着枕在脑後,声音从铁面具下传出,闷声中透出了淡淡的情绪。
“但後来我又没这想法了,我们就像现在这样不也挺好的吗?对眼了就睡一处,烦了就各过各的,这跟正常夫妻也没什麽区别,又不是你想睡我不给,做什麽非得要成婚。”
声音越说越轻,最後几乎是不可闻,不是邈千重觉得自儿说的过了,而是身旁那道身影满满的坐起身来,山似的压落在他身上。
不用看也能清晰的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阴郁戾气。
“对眼了就睡,烦了就分。”苏子明声音淡淡的,但字字咬磨的清晰“你就是喝花酒也没这麽轻松的,你当我是什麽?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倌吗!”
还是白嫖的那种。
邈千重怂了似的不敢与他对视,在紧绷的氛围中喉结艰难的滚动了下“这话说的忒难听了些,我功夫也不差,跟我做一场,你也不亏。”
苏子明脸色阴郁,额头两侧的青筋突突的跳着,就当邈千重以为他立马就要炸开的时候,这人突然就冷静了下来。
“为什麽不想成婚?”苏子明声音平静的问他“还是说你不想以妻子的名义成婚,如果你不愿意,我愿为妻,你为夫,或者小妾也成,只要我们能够成婚,明证天下。”
邈千重睁圆了眼睛,丹凤眼中满是震惊。
苏子明做妾?
这事光想想邈千重就惊悚的心慌。
苏子明说:“只要我们能够成婚,我以什麽身份站在你身边无所谓。”
这话越是说的情绪稳定,邈千重便越觉得苏子明的火已经压制到了紧绷欲断的时刻,怕是下一刻就会爆发出来,将这些看似妥协的温言软语一并烧成灰烬,连带着自己怕是也要跟着褪层皮。
在漫长短暂的等待後邈千重终于开了口,但没有明确的回复,而是一句真诚的有些伤心的反问。
“为什麽非要同我成婚?你。。。。你是不是又有什麽计划?”
晨雾散与渐起的曦光中,窗外景象逐渐清晰,乌篷船往来如织,船头或是摆了成筐的蔬菜干果,或是载了客人,吴侬软语也随之亮起了音色,吆喝叫卖声在荡起的水波中悠悠回荡。
苏子明脸色苍白的靠在软枕上,窗外的雨後新色落在他黯然的眸中,非但没激起一丝涟漪,反倒衬得他身上的病气更加浓郁。
门吱的一声被人从外轻声推开,红豆探头进来,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他人一进来,那苦涩的药气便随之漫进了屋来。
“爷,药好了。”红豆隔着两步远便停了下来,小心翼翼的觑着主子的脸色和动作,他平时笨的不出气,但只要主子心情一不好,他便成了地道的猴精,不但脑瓜子好使,身手也一日千里的成长了起来,别说主子要打他,就是稍微挑挑眉,他也能眨眼躲到十米之外,轻功堪称独家一绝。
“爷?”红豆轻唤了声,见人不理会自己,便挪动着脚步将汤药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想劝又不敢劝,纠葛的犹豫了半晌,果断的转身出门去了。
一出门就直奔厨房,将苏子明的病态和郁郁寡欢的状态添油加醋的说给两位两老将军听,闹得俩人脑瓜子一阵疼,真想给他一脚踹出去。
“宫里出来的就是麻烦。”何老四晃着酒壶,一边陶醉似的嗅着酒香一边呼哧呼哧的拉着风箱“就是当年打仗也没这麽麻烦!”
空伯拿大铁勺在油罐子里舀了一勺猪油,将葱花在热油里炸出了香味後将腌好的鱼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噼啪声中漫出了鱼肉煎熟的香味,空伯熟练的将鱼翻了个面,说:“你还是去看看吧!到底是你儿子的心尖子,以後不定还会喊你一声爹呢!”
何老四想想那场面,身上一激灵,险些将锅捅漏了。
空伯擦干净了竈台,边解围裙边往外走,刚出厨房门就看到何老四蹲院子里编草玩,空伯也算是自持稳重的老人了,见了这场景当即肝疼的一抽,过去就是一脚,何老四背後就像是长了眼睛,躲得何止是及时,敏捷的根本不像是他这麽岁数的人。
“嘛呢?”空伯的声音还算是心平气和,但身体却紧绷的处于随时会动手状态“我让你去干嘛?你在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