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
马蹄声从浓郁的长夜中哒哒哒的传来,邈千重隔着重重人影只瞧着长街尽头有一员大将缓马而来,姿态悠闲自然,仿佛踏青游街一般,虽然身着铁甲,但却没有一点身为大将的威严和杀气,懒散的像个没有正形的街溜子。
虽然俩人隔了一条街的距离,长夜又深,但邈千重还是清晰的感受到那看过来的目光,戏谑中透着不怀好意的嘚瑟,看的邈千重快要炸了毛。
两军交战胜败是後话,最基础的,你得尊重对方吧!
邈千重从他身上看不出任何尊重,别说尊重了,他就差把我看不起你这句话写下来怼邈千重脸上了。
对方轻轻一擡下巴,围在邈千重周围的小兵就像是被牵动的木偶,整齐划一的同时出了手。
看着邈千重耗子似的在人群中狼狈的窜来窜去,那大将乐得直哈哈大笑,兴起时居然还解下腰间的酒囊,仰头喝了个痛快。
邈千重根本顾不得擡头看他,光听那动静就恨得牙齿作响,愤怒使他更加警觉敏锐,战力也突飞猛进,腋下夹住四五杆铁枪的同时,他借力飞起,一脚蹬在一旁的砖墙上,拼着一身蛮力将包围圈撕了个口子,双锋挝在身前猛地甩过,将一包闻起来就很危险的药粉杨撒了出去。
就在他以为自己可以逃出生天的同时,那大将轻轻一拍手,又一队轻骑哗啦一声围上前来,摆了个崭新又诡异的队形,长枪刀剑闪着寒光指向了他。
邈千重目光看过四周,一颗心沉了个底掉。
那混蛋在拿自己来练兵。
自己不但给对方喂了招,还透漏出了自己的御敌习惯。
万一日後在战场上碰面,自己手下的那支兵怕是要吃北境的大亏!
那人见邈千重呆愣着不动,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挥手示意自己手下的兵先行攻击,邈千重不想给对方喂招,但也不能干站着不动等人来杀他。
要是对方想活捉自己,他一定二话不说双手奉上,脸要不要无所谓,先脱了困境才是真的,但对方一心想要自己死,而且丝毫不给他投降的机会,招招紧逼,招招要命,生怕自己手慢一步,他就死在别人手里了。
邈千重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价值万金的通缉犯,谁能拿下他的人头,谁就能成为北境的当朝首富。
就算是疯兽也有力竭的时候,邈千重手里的力道刚有松懈就被衆人齐涌而上,长枪夹身,刀斧压颈,别说挣扎,邈千重都害怕对方一激动手一抖,给他脖子上拉一道血口子。
那将高坐在马上,看到此情此景乐得哈哈大笑,浑厚的声音穿过长夜响在街上,在宽敞的街道上来个羞辱至极的清楚回荡。
邈千重目光一紧,若有所思的看了过去。
那将悠哉的打马过来,在离邈千重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他身上穿着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旧甲,一手拉缰绳,一手提着斩马刀,神态慵懒,恣意中又透着威压。
那将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得意洋洋的开了口:“小畜生!”
邈千重睁着一双眸与他对视,目光从审视慢慢转变成疑惑,在某个节点,突然一个激灵睁大了眼睛。
那将也是反映迅速,就在他要张嘴的瞬间,脚下一点,踩着马背一跃而起,衆人默契的纷纷散开,独留邈千重一人僵愣在那,等他反应过来时大将已经近在眼前,下一刻,他便被人一脚踹翻了过去。
邈千重喉咙涌上一股腥甜,他死咬着牙将腥气硬吞了下去,手肘撑着地,硬抗着胸口处那火辣辣的疼,一个就地滚了出去。
就在他刚滚出去的瞬间,那夺命铁靴子紧跟在他身後咚的一声落了地,将一块好好的石砖一脚踩了个粉碎,风一吹,登时扬空而起,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凡邈千重逃的慢一点,下场怕是比那石砖好不了哪去。
邈千重起身时随手捞过墙角的晾衣架,将竹竿当铁枪使,棍风耍的凌厉又霸气,他持棍面向那老将,大喝一声就冲了过去,老将虽然年纪大了,但身法却比年轻人还要敏捷诡异,躲过了呼啸而来的长棍,一脚踹在邈千重的腿弯处,趁着他因吃痛而动作停滞的一瞬间,整个人闪去了他的身後,照着後背又是一脚狠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