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想不到能把江寒栖困住的情况。
如果?几个人真的面临生命危险,他怎麽可?能坐以待毙?别的人他可?能见死不救,但?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跟自己绑定生死结的江羡年送死。
洛雪烟盯着缚魂索沉思,没注意面具男停了下来,一头撞上他的後背,鼻子一酸,疼痛直冲脑门,顶出?了泪花。
她疼麻了,往後退了几步,捂着鼻子等疼劲过去。
「抱歉,我没想到姑娘走路不长眼睛。」
面具男的嘲笑无异於火上浇油,洛雪烟气笑了:「没事,公子的背硬得非同常人,感觉像是背肌劳损,出?於健康考虑,我建议您最好找人推拿松松筋骨。」
她暗自补充道:括号,欠揍。
方净善笑道:「谢谢,我会?认真考虑的。」
「接下来就麻烦姑娘除一下院中的杂草了,」他指了指院中的花草,看了洛雪烟一眼,语气有些微妙,一听?就像是装了一肚子坏水,「你?应该知道山庄的规矩吧?」
洛雪烟警惕道:「什麽规矩?」
方净善回道:「下人没做完手头上的事是不能吃饭的。」
洛雪烟狐疑地盯着他:「怎麽可?能有这麽过分的规矩?」
「过分?」方净善眼珠一转,望向打扫房间的婢女,叫她过来,问道,「你?说,我有没有在骗她?」
「没有,」婢女看着洛雪烟怯生生道,「山庄里的确有这条规矩。」
洛雪烟听?完只?想对?整个山庄翻个大大的白?眼,活该生意不温不火,对?员工刻薄的地方是走不长远的。
方净善「善意」提醒道:「马上就要到午时了,姑娘若想按时吃午饭还是尽快动起来为好。」
洛雪烟这次直接笑出?了声。她走来时已经闻到了饭香味,他卡着饭点派活,摆明了是想耍她。
她笑眯眯问道:「您住在敦煌吗?」
方净善愣了下,问道:「敦煌是什麽地方?」
洛雪烟依旧微笑:「是个盛产箭矢的地方,感觉您很像那里的人。」
嘴瘾过完,洛雪烟怨气冲天地钻进了草丛里,看到壮如牛的杂草,再度心?梗。她估计这地方至少?半个月没除过草,杂草长得比原住民?都茂盛。
她一遍默念「我是来救人的」一边反覆深呼吸。
花园没有高大树种,只?有盆栽和花草,很难提供大块的阴凉,洛雪烟只?能顶着毒辣的日光拔草,感觉泛红的地方经不住晒,有些疼。
她抖了抖之前擦手的毛巾,翻到乾净的那面,遮住了下半张脸。
没多久,有人来送饭,洛雪烟眼巴巴地看着托盘进了屋内,忽然想起来自己身上不缺存粮,一拍脑门,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盘腿坐着。
送饭的人走远,她确认附近无人後,慢悠悠地啃了两张油饼。
面具男存心?跟她作对?,她有心?赶工也做不完活,还不如偷摸填饱肚子,她这身板可?不是能逞强的料。
吃完饭後,方净善非常有闲心?地走到院子里围观养花女拔草,特意撑了把油纸伞,假惺惺道:「辛苦了,今天的太阳可?不小。」
洛雪烟回敬道:「看来您今天中午的菜里放了不少?盐。」
方净善寻思了一会?儿,没想出?话?外?之意,问道:「怎麽看出?来的?」
洛雪烟皮笑肉不笑地回道:「根据您牙缝上的菜叶判断出?来的。」
方净善还真下意识地舔了下牙缝,忽然想起自己脸上戴着面具,嘴都没露出?来,她怎麽可?能看到牙缝。
他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沉了脸,半晌没说话?,再看蹲在地上的少?女,觉得她像杂草一样,直挺挺地矗在那儿,无用又碍眼。
不过,就是坚韧的生命才有意思。被压折的杂草不会?倒下,淋到雨露又会?立马挺立起来,它的生命力是无穷无尽的。
他喜欢玩弄杂草一样的人。
午後,洛雪烟彻底摆烂,坐在地上机械地除草,忽然听?到面具男叫她。有个托着餐盘的人站在他身後,上面只?有一只?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