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悦抿抿嘴,口中有淡淡的血腥味散开来,赶忙去?扒拉他捂嘴的手想查看情?况,满脸歉意道:“对不起啊,你没事儿吧?”
梁璟还抚在?她后颈上的手轻轻捏了捏她安抚,伸出食指用指尖掸去?眼尾因疼痛而?冒出的眼泪,缓了缓才对着门的方向大声道:“进来!”
千吉听着这道明?显欲求不满的声音,推门的手悬在?了空中。
完了!他忘记王妃今天也在?书房了!
但是事态紧急,他不得不来报。
千吉苦着脸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只?是余光瞥到桌案后的椅子上叠坐了两个人?,便急忙捂着眼睛转身?背向他们。
“王爷……不是我有意打扰,是有边关?急报!”
“说,”梁璟的声音像咬着牙发出来的,让人?听了不寒而?栗,“你最好给我说点有用的。”
虞悦好不容易同意了在?书房,却被这个程咬金给打断了,他怎么能不气?!
千吉一口气?说道:“齐国不知从哪得知虞小将军辞去?将军一职,交还虎符,留在?京城的消息,率十万大军攻城,来势汹汹。戍边驻守的将士不敌,节节败退,如今边关?已连丢三城,幽州刺史看事情?大了瞒不住,才八百里加急上报陛下。陛下方才下旨让定国公带虞小将军重新披甲挂帅出征,收复城池,歼灭齐国。”
虞悦气?得拍案而?起,不是要?对虞家赶尽杀绝的时候了?这个宣文帝竟然还敢腆着脸让一身?伤病又年纪大的爹爹再出征!
出于私心,她完全不想让爹和大哥去?,虞家已经对大朔仁至义尽,该有点自己的脾气?了。若不是虞家祖训,他们本来就?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可是齐国率兵大举攻入大朔境内,所过城池生灵涂炭,百姓何辜?
梁璟也站起身?在?她身?侧,五指缓缓滑入她的指缝中,与她十指交握,柔声道:“不想去?就?不去?。”
虞悦没想到他会说这话,抬头看他:“那?幽州怎么办?”
“先派人?去?谈判,割几座城池给他们。国库好不容易靠着从定国公府收上的半数家产赈灾初有成效,眼下支撑不起这样的大战了。先撑住里,再考虑外面?,以后慢慢收回来就?是。”
梁璟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处理过家家酒的小打小闹般。
虞悦柳眉微蹙,“可齐国会同意吗?”
“会的,现在?是年关?,将士们也不想打仗。而?且齐国国君病危,几位皇子夺嫡争得昏天黑地,分不出闲心来打仗。他们自己心中也明?白支撑不了多久,只?要?我们满足他们提出的条件便会收手,即便是暂时的,也能撑过一阵是一阵。”
梁璟的分析甚是有理,虞悦点点头,“那?就?先想办法拒绝陛下。”
“我去?说,我现在?进宫一趟。”说着,他捏捏虞悦的手,就?要?松开。
虞悦扣紧他的手拉回他,笑得神秘:“不用,我有法子‘婉拒’。”
大戏四个人轻蔑又得意地一……
翌日一早,宣文帝醒来招宫人入殿伺候,宣文帝接过茶杯,将?茶水含在嘴里漱口,再吐进宫人捧着的漱盂中。瞥了眼一脸便秘表情的孙公公,一边盥手一边问:“你这是什么表情,吃坏肚子了?”
孙公公愁眉苦脸道:“陛下,昨夜定国公府遇刺了。”
宣文帝撩水的动作一顿,“遇刺了?可有人受伤?抓到刺客了吗?”
“定国公、虞小将?军和?虞侍郎均有受伤,只不过这定国公与?虞小将?军伤得尤为重,说?是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命悬一线。刺客并未抓到,说?是刺客见没得手便马上跑了,没追到。”
宣文帝手中的擦手帕子被重重丢入水盆中,水盆中的水溅落一地?,所有伺候洗漱的宫人齐齐低着头跪下,大气都不敢出。
“这么巧?”宣文帝的嘴角勾出一丝讥讽的弧度。
前?脚刚下旨让虞家二人出征,后脚就离奇“遇刺”了,刺客也都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找不到,还是无需找?
定国公一家的名声在京中有口皆碑,先不说?在朝中并未树敌,怎会有人这个时机上门寻仇?若真?是仇人,可巴不得让他上战场,死在幽州。
虞家经过上次之事,心中怕是有气。
“太医去看过了吗?”宣文帝问。
孙公公:“未曾,瑞王府得知此事后,已带王府中的张太医前?去。”
宣文帝眯起眼睛:“你亲自跑一趟,去太医院带上两个太医,到定国公府帮忙,务必保住定国公和?虞小将?军的命。”
孙公公侍奉宣文帝多年?,自然懂得揣测圣意?。一下就明白过来宣文帝怀疑虞家遇刺是在借机发泄对他的不满,不愿再为他效力?,让自己带两位不相干的太医去戳破虞家的谎言。
定国公府。
孙公公被下人一路引到定国公的院子中,就看到卧房门前?聚集了许多人。
门口的下人们都紧张的望着屋门翘首以盼,手上缠着绷带的虞侍郎眉头紧锁,神色担忧,定国公夫人闭眼双手合十祈祷。瑞王妃靠在瑞王的胸前?,鼻头和?眼睛红红的,不停用帕子试着眼角的眼泪,瑞王揽着瑞王妃的肩低声哄着。
孙公公心中有几?分动摇,他们的神情,怎么看都不太像假的。
“瑞王殿下,瑞王妃殿下,定国公夫人,虞侍郎。”孙公公上前?先行?一礼。
“孙公公怎么来了?”只有瑞王殿下理他,其余三位虞家人根本?无暇顾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