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家可没说是陛下的意思,行了,你自己回去琢磨吧。」朱道祥一甩拂尘,像一阵风朝天熙台奔去。
随从看着朱道祥的背影,梗着脖子,喃喃道:「这位公公还真是老当益壮,跑得都快飞起来了。」
「不得无礼!」黄群厉声呵斥家仆。
这位朱太监可不是一般人物,打小服侍陛下,当年陛下还是太子时,与陛下一起亲征西疆十国,救过陛下的命,陛下登基後要封他为郡公,朱太监都不要,一直陪在陛下身边侍奉。
随从连忙闭了嘴,打起轿帘,笑道:「主君,您熬了几日,今日见了陛下,能好好睡一觉罗。」
黄群摆摆手,上了软轿,今夜注定无眠。
与此同时,在蓟州的梁俨正在做战前准备。
军粮已经够了,战马他也早已让姜康年父子去买足了,找朝廷要一笔,主要是为了不让燕帝生疑。
毕竟今年北地六州大丰收,沈凤翥看到税目,让梁俨依旧向朝廷可以哭穷,减免税目。
梁俨本来还觉得不妥,但辛冷玉对他也说了同样的话。
若向上面报丰年,那麽明年收税时上面可能就会加大税率,而且这年月谁也说不准,明年可能就是荒年,还是要提前打算,有备无患。
晚上,梁俨摸着沈凤翥细嫩的脸颊,突然觉得凤卿只是脸嫩,自己才是真的嫩。
原以为自己比凤卿年长,从高中就在他爸的公司做事,毕业之後又自己管理一家食品公司,怎麽都还算有点经验,不至於抓瞎。
凤卿一直说他太老实了,他还觉得是凤卿逗他玩的,结果他真是太老实了,不光老实,还很菜。
「怎麽一直摸我脸?」沈凤翥见他呆住,手却一直在磨蹭,再摸就要留印子了。
梁俨回过神,松开手笑道:「你脸嫩,摸着舒服。」
沈凤翥鼓了鼓腮,也不面对梁俨,翻了个身,扑到枕头上,瓮声瓮气道:「只有脸嫩?其他地方摸着不舒服?」
这话像钩子,将梁俨脑中的一些黄色废料勾得倾泻而出,「宝贝,你怎麽还先使气啊?」
梁俨撑头,侧卧在床上,听了这话,直接整个人压到沈凤翥背上,「其他地方你平时也不许我随便摸,一摸就说我孟浪轻浮,我只能摸你脸了。」
梁俨身材高大,身体覆盖过去,将纤细身躯盖得严严实实,压得沈凤翥直呼受不住。
梁俨知道他的小身板,只象徵性压了两下,就起来了。平躺在床上,一把将人拉到自己怀里,将冰棱似的一双脚夹在自己腿间,冰得自己一哆嗦。
「宝贝,给陛下的信应该到了,你说他会应了我的请求吗?」
「不知道,得看国库还有不有盈馀。」沈凤翥靠在宽阔胸膛上,「户部拨不下来,咱们的马也够了,你别担心。」
梁俨「嗯」了一声,但他想的是为谋反奠基。
沈凤翥见他沉思,伸手卷了卷他耳边垂发,「别想了,咱们军粮够了,独孤禄和萧勉走访一年,该抓的都抓了,今年四州丰收,两州欠收,但好歹能匀过去,今年北地百姓不会饿肚子过冬。如今又减免了税目,他们来年春日也不用借贷粮种,明年若无旱涝,就能有存粮,日子会越过越好」
他的阿俨,今年春日给贫农和流民无偿补贴了粮种,又发农具,还加修水利设施,虽然花了很多钱,衙门捉襟见肘了一阵,连阿俨的私库都动了,但确实有成效,农户们觉得日子有了盼头,耕种起来愈发有劲了,今年大丰收,省了一大笔赈灾钱粮。
「我知道。」梁俨轻轻拍着沈凤翥的背,「只是苦了你,跟着我净过苦日子了。」
这一年财政确实难熬,帮扶农户,修建水利,训练军队,筹备军医,还有务世院丶安济堂丶安济医院的花费。
做什麽都要花钱。
开源节流,梁俨从自己身上开刀,上行下效,他必须身先士卒,给六州官员做表率。
小凤凰见他这般,自然一切从简。
新衣裳不做了,昂贵香料不买了,金贵点心不吃了,就连长平侯的俸禄和庄子收成都给他了。
他有私库,再娇贵的小凤凰他都养得起,可是私库他交给了小凤凰,小凤凰却不肯花私库的钱。
「怎麽又说这话。」
沈凤翥扯了一下缠在指间的发丝,弄得梁俨嘶了一声,龇牙咧嘴,低头看向怀中人。
沈凤翥捻起自己耳边的一缕乌发,与指间的发丝相缠,「阿俨,在你身边的每一天我都很开心。」
梁俨望着盈盈笑眼,真诚和爱恋在潋滟眼波中无声流转,心跳如雷。
「宝贝,我爱你。」
沈凤翥脸上一红,避开眼神,「好端端的,说这些做甚,也不害臊。」
梁俨挑眉,明明是他先说那些话勾自己的,现在却倒打一耙。
他越过敏感的细腰,揉了一把挺翘山峦,低声呢喃:「不喜听这些?那我以後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