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训往後自是要加倍对她好的,再不敢……
这一耳光下来,缠斗的几人纷纷停了手,惊讶的看着冲到人群中央的她。
耳光有多响,她的手掌就有多疼。
冯蘅收回手,剧烈的喘息,身体还在应激的战栗,她挺直腰板站在黄蓉身前,哪怕她是这一群人里面最弱小的,但气势不能弱。
“娘……你,小叶哥哥!”黄蓉震惊看完这一幕,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冯蘅将她护在身後,挡了个严实,她紧绷的神经忽然间就放松了下来,眼眶一热,伏在娘亲背後,委屈的险些当场哭出声。
“是谁?!”柯镇恶怒声吼道。他其实听到了有人跑进来的脚步声,可因判断来人不会武而没有防备,结果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耳光。
“小叶兄弟?”郭靖听到动静立刻弃阵不顾跑了过来,看到突然出现的叶芜惊的瞪大双眼。
“是我。”冯蘅擡起脸看向郭靖,只是眼神较之那时冷了很多。
“靖儿,是谁?可是老贼的帮手?”
“不是的,大师父,是靖儿的朋友。”郭靖不识她真实身份,只道是她是甚为关心黄蓉的“小叶哥哥”,为着被欺辱的黄蓉强出头。事出有因,这时也不敢再将事情扩大到无辜之人身上。
见郭靖这为难的样子,冯蘅心里的气稍稍消了一些。
“小叶兄弟,这是我们师徒与桃花岛的血海深仇,与你无关,还请你不要参与。”纵使因为仇恨心里有着滔天的怒气,但他对她还算客气。
“你的五位师父死在桃花岛上,可桃花岛上未必就只有黄岛主,如何能这麽轻易就将人命扣在别人头上?再者,此事又与蓉儿何关?她一直与你在一起,什麽都不知道,你怎能纵容你师父用如此肮脏的话语辱骂于她?你是有娘亲的人,若有人当着你的面用此番话骂她,你心里是何种滋味?”
郭靖一开始还想反驳几句,可听到了最後,想到远在蒙古的李萍,像是浑身被冰水从头浇下,擡起视线望向缩在冯蘅身後的黄蓉,一双似兔子的泛红泪眼,楚楚可怜,令他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靖儿,少听这人胡搅蛮缠,今日不为你师父们报仇,等他们逃了,便再难觅良机!”
冯蘅对柯镇恶就没有对郭靖这般稳重了,冷声道:“逃?黄岛主方才几次能对你们下杀手,却处处留情,蓉儿武功在你之上,被你这般侮辱也没伤你分毫,究竟是谁需要逃?”
柯镇恶握着铁杖的手气的发抖,眼看着抑制不住怒气要向她横扫而去,她伸出手挡住疾步过来要为她接下这一击的黄药师,立刻大声说道:“柯大侠方才义正言辞的表示有些人仗着武艺高强欺凌弱小必定不得好死,那麽我想问,若不会武功的我此刻被人打伤打残打死,不得好死的又该是谁呢?”
原是体谅他失去至亲之痛本不愿如此咄咄逼人,可情绪上脑,她竟也控制不住自己。
“你!!”柯镇恶气急败坏的挥动铁杖,下一秒却听见无数人的脚步挪动的声音。
黄药师丶黄蓉和洪七公纷纷挡在了冯蘅面前,马钰在听闻周伯通并非黄药师所杀至今还活着的时候就已经不愿再战,他放下了剑,除了丘处机的其他几人也都跟着放下了长剑,孙不二还无声的靠近了她些许,偷瞄了她好几眼。
洪七公当起中间人调停道:“靖儿,柯大侠,我知道你们报仇心切,可此事的确还没个定论,一面之词难以成为证据,不如大家先冷静下来,把当日之事重新梳理一下,也许能得出不一样的答案。”
当冯蘅下场时,就注定这场人命惨案不再只是江南七怪和桃花岛的两方恩怨,而是一桩衆说纷纭悬而未决的谜案,况且连中立不轻易干预的洪七公都挡在了她的身前,任谁都能看出此事今日绝对无法了了。
郭靖看到眼前景象,又想到桃花岛惨死的五位师父,悲痛交加,又报仇无望,一时间双目通红,眼眶含泪。
“靖哥哥……”黄蓉担忧的喊道。
冯蘅见之也不免心生同情,想起自己落水时为他所救,四人在林间小屋时单纯无比的日子,声音轻柔了下来,劝道:“郭靖,我体谅你的心情,但还是要好意提醒你,愤怒不会帮助你复仇,冷静才能找到真相。”
忽而一阵锵锵然的刺耳笑声传来,不消片刻,湖边五六人已来到衆人跟前。
“药兄,你这是又跟全真道士们对上了?可要兄弟帮忙?”
冯蘅死死的盯着领头来人,冷眸似箭,心中陡然升起的怒与恨令她几乎要咬碎银牙。
欧阳锋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衆人眼前,虬须虬髯下还挂着得意的笑。
黄药师如今根本不想理他,黄蓉呸了一声道:“你要干坏事就自己去干,别想拉上我爹爹!”
全真六子就无法冷静了,个个提剑而上要为死去的谭处端报仇,六人与欧阳锋转眼缠斗在了一起。
没了全真六子的天罡北斗阵助力,郭靖和柯镇恶无论如何也不是黄药师的对手,他们之间的仇架,是不想放也得放在一边。
眼看着郭靖垂丧失魂,黄蓉欲过去安慰解释一番,却被黄药师拦住。此刻他未必头脑全然冷静了下来,愿意听她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