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彻底消失。
盛怀宁耳聪,平时时快时慢的反应,在这会儿是完全没给她拖後腿,蹙紧眉头,急道:「以为什麽?舅父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沈濠德迟疑短瞬,双手搭握在膝上,「你这位男朋友的舅父舅母,他们的儿子在我的赌-场欠了别人一屁股债,让我十分头疼。」
只这短短的几句话,习惯发散思维的盛怀宁,顿时联想到了许多离谱的事情。
她低下头,小声嘀咕,「所以你在知道他们的外甥是我的男朋友後,告诉了爹地妈咪。或许你只是好意提醒,可爹地妈咪借着这个机会,帮助他们来到港城,想让我知道我男朋友隐瞒的所有事情,然後毫不犹豫地离开他。我说的对吗?舅父。」
「你为什麽不早一点告诉我?让我连半点提防的机会都没有。」盛怀宁声音发紧,听着很是委屈。
「宁——」沈濠德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盛怀宁不顾贺尘晔的阻拦,腾地起身,怒喝了句,「爹地妈咪真的是太过分了。」
她瞥了眼坐在右手边的人,心里霎时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情绪里全都是抑制不住的愧疚与心痛,转瞬就抓过茶几上的手机,又在路过玄关时拿上了车钥匙,跟着就夺门而出。
「宁宁。」
後知後觉的两个人同时唤了一句。
贺尘晔这会儿是完全顾不上面对长辈该有的基本礼仪,急忙就追了出去。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电梯已经阖上并缓速下降到了地下停车场,他止步在原地,一时踌躇不安,颤抖的右手疯狂按着电梯的下行按钮,心里祈祷着快一点,再快一点。
驾车离开明隽的盛怀宁,庆幸之前去楼下拿信件时,碰到舅父一同回家後没来得及换掉鞋子,使得她在理智所剩无几的时候,很顺利就循着脑海中的路线到了紫澜山庄。
在上山的路上,正门处的保安处就得到了消息,早早就打开了门等着。
盛怀宁丝毫要减速的意思都没有,脚下的油门踩到底,不久停靠在主楼前的那片草坪边。
她大力甩上车门,三步并作两步,途中鞋面上的流苏跟旁边茂盛到探出来的绿植勾缠在了一起,後又在弯腰下去解的时候,迅速没了耐心,只好松开搭扣赤脚继续朝里走。
刚从厨房出来,准备回旁边的副楼休息的秋姨,一看见她,忙揉了揉眼睛,久久都回不过神,还是认为自己是眼花。
毕竟在她的印象中,大小姐虽然有时任性又跋扈,但永远都是一副乐天派的小天使模样,像方才那般阴鸷的神态,是从未有过的,她连想像都想像不出来。
盛怀宁始终面无表情,纵使脚下被路上的小石子硌到痛,都是一声不吭。
走过长长的连廊,果然在客厅看到了刚用完餐,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
盛銮敬手里抱着厚厚的一沓杂志,沈诗岑则翻着那本她曾经见过的食谱大全。
两个人在听见这颇显怪异的脚步声後,同时抬眸,然後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在视线触及到她身後略微带着血丝的脚印时,不自觉拧紧了眉头。
盛怀宁视若无睹,拔高声调直接进入正题,质问:「你们为什麽要这麽做?」
沈诗岑保持着翻书的姿势,「宁宁,我跟你爹地从小教你的礼数,是半分都没了吗?好几天不回来,电话简讯更是没有,现在又用这种态度来责问我们,你是真的谈恋爱谈昏头了。」
闻言,她扯唇溢出一声笑,「贺尘晔的舅父舅母是不是你们找来的?为了让我主动离开他,又或是想让他知难而退,你们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将他的身世添油加醋地公之於众,你们觉得伤害的人是他吗?」
顿了顿,「那些异样的眼神,还有不堪入耳的话,贺尘晔从小到大承受过无数次,他根本不在乎这些。自始至终,他如此煞费心机地隐瞒,只是怕我这一个人知道,他怕我嫌弃,怕我不要他。」
「可是我到底做错了什麽?我只是喜欢他,你们却让我跟他承受这样的无妄之灾,把我抛到公众的面前被人笑话。你们这麽聪明,难道没想到我只要一日姓『盛』,丢人的就永远是你们,我——」
啪——
偌大的空间顿时闪过很清脆的一声。
盛怀宁还欲发泄的话,被一记巴掌打断,止在了酸涩的喉间。
眼泪迅速夺眶而出,她偏过头,白皙的颊边霎时变得绯红如血,掌印很快浮现了出来。
贺尘晔经过与保安长时间的交涉後,姗姗来迟,恰好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被骇到驻足在原地,垂在身侧的双手蜷握成拳,咬紧的牙关让他不由自主就红了眼眶,浮了层朦胧不清的水雾。
远处本就娇小纤细的身形,在这一刻单薄到好似会随时被风吹走的羽毛,忍不住抽泣的时候,又好像是已然破碎的陶瓷娃娃。
盛怀宁觉得自己像是失了灵魂的傀儡,被操控着发出刺耳又难听的笑声。
她怔然着转身,在看到贺尘晔後,仿佛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慢悠悠伸出手,刚挪出一步,便头晕眼花地瘫倒了下去。
好累啊,在失去意识的这一秒,她只在心里感慨了这麽一句。
第82章别吵82
眼皮颤动的时候,如羽扇般轻盈的长睫,在眼下投落出一小片淡淡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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